隨後,李默講起了一些塞外的見聞趣事,少女一直生在長安,加上本來性情大方,對外來見聞趣事好奇,聽著就入了迷,偶而也會掩嘴笑上幾聲。
這個時段,東市街上最多的不是花燈,而是來往不絕的人流,少年男女所在的商鋪閉門,外間簷上掛著的花燈也不出眾,可二人生得漂亮,足以引來不少人觀看。
離著閉門商鋪不遠的人群中,三位身穿男裝的女子駐足看了許久,隨即轉身又向著原路返回。
“姐姐,那個女子就是程家小娘子。”青鸞看著臉色有些蒼白的魚白大家說道。
魚白此時心中不是滋味,那日自己未曾與他打過招呼就帶著青鸞朝雲二女離了花江樓,原因是心知自己出身花坊,與前途光明的李郎君之間絕無可能,本想著長安城廣大,此後二人相見極難,自己心中對他的情愫始終都會被時間磨滅,可在坊間安家後,對於他的情愫不減反曾,上元應了二女來街上游玩散心,又遇到了日思夜想的郎君。
“果真是郎才女貌。”她說話的語氣不知是心酸還是嫉妒。
朝雲拉起魚白姐姐的手,知曉她心中並不好過,這幾日自己見姐姐一直拿著李郎君寫作的詞字觀看,她說她並不是在唸想李郎君,而是想要編配更為符合那詞的曲調,可自己與青鸞哪裡不知她這是不想讓自己二人擔心才道出的說辭?此刻看到李郎君與別家女子行在一起,心裡定不是什麼滋味。
“姐姐,奴觀他們二人舉止不見親暱,若是姐姐對他還有念想,您和他不是沒有可能。”
青鸞挽起魚白的另一隻手,說道:“姐姐,朝雲說的對著哩。”
聽著二女這般說著,魚白卻是苦澀一笑,藝妓傾國又能如何,出了花坊哪還能如尋常女子追尋情愛?
有了那夜伴在郎君左右,已應滿足,再奢求其他,就是貪心不足了。
“你們兩個小丫頭,姐姐早已說過對李郎君沒了念想,今日走了一半東市的大街小巷,姐姐有些乏了,回家吧。”
……
吃完油錘,少年男女繼續逛起了燈火通明的東市,一路間走走停停,竟是走遍了東市的每一個腳落。
今夜的花燈比往年都要好看,東市的街道比往年也都要熱鬧,只是天下難有不散的宴席,臨了還是得與心中喜歡及了的郎君分別。
東市坊門處停著的一輛馬車前,少女臉上意猶未盡,儘管腿腳早就不爭氣的傳來陣陣痠痛。
“今夜多謝郎君陪伴芷荷遊玩,芷荷很開心。”少女似是恢復了往日那般作風,說完之後飛快的上了馬車。
而少年在聽到少女說到開心二字,心中異動,這種感覺他兩世為人不曾有過,聽著車馬行路聲音,他像是喝了三兩高昌葡萄,滿足地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