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默在來到這個時空後從未真的醉過,應是武德九年的冬日,老李喊來寨子中的大馬賊們與小馬賊,親自烤了一隻羊,說是秦王殿下即位,理應慶賀,寨中所有人當要不醉不歸。
最後的結果是老李醉倒在雪地中,三爺摘了禿爺的皮帽摸著那顆光禿禿的腦袋吼著刺耳的歌聲,而禿爺不但不急反而是應聲唱和,平時一團和氣的魏家三兄弟打成一團,那時李默卻只有幾分醉意,罵罵咧咧地將一眾大馬賊們揹回了其各自居所。
可昨晚除夜飲酒不同,上個時空在除夕的時候他會與家人一起看被無數人罵著無聊其實還是很精彩的春晚,這個時空會與賊人們一起喝酒燒代替爆竹的木頭,昨晚儘管有佳人、好友相陪,可他還是覺著孤獨,兩個小公爺不勝酒力被喝倒了,有著上個時空大男子主義的他又不願讓同桌的三個姑娘喝酒,自己便一人獨飲,直至醉到不省人事。
宿醉後總歸是要讓人狠狠睡個天昏地暗,貞觀五年元月元日的晨鼓可沒有將少年朝醒,房外流連一晚花叢的風流客人起身回家的動靜也不例外,直至日上三杆,一青衣小廝端著熱水推門而入,少年才堪堪醒來。
看著昨晚被無數文士稱讚文采絕佳的少年郎醒了,青衣小廝獻上笑容說道:“郎君可是睡好了?”
李默揉著微有發痛的腦袋問道:“現在是何時辰了?”
青衣小廝放下銅盆,說道:“回郎君,現已是巳時中了。”
李默掀開身上麻被,下了床,還不知道那兩小公爺如何,便又問道:“程小公爺與尉遲小公爺身在何處?”
青衣小廝笑了笑,道:“兩位小公爺在辰時就醒了,看著郎君還在熟睡,便結了昨晚花銷離開了。”
李默點點頭,隨即隱約想到昨晚似是照顧自己的魚白。
“魚白大家可還在樓中?”
“回郎君,魚白大家實則早已贖身從良了,若非她同想將跟她情如妹妹們的青鸞、朝雲也贖走,昨晚也不會登臺獻藝,她們三個今在晨鐘響了就離開了,至於去處,小的卻是不知。”
李默聽聞,面上露出些失落,昨晚自己道出《愛蓮說》中的兩句佳句,後又寫出納蘭性德一首《採桑子》,並非全是意氣風發,當中不無與佳人有些好感,此間一別,長安城廣袤,且佳人從良,今後在不在長安城生活還是兩說,卻是不知何時才能相見。
失落片刻,他想到今日還要前去拜訪翼國公,便讓青衣小廝退去,忙是洗臉穿衣,向著家中而回。
……
……
翼國公身體雖有恙,可畢竟還能騎馬而行,平時只在家中處理禁軍左武衛的軍政要務還行,可除夜皇帝陛下的宴請群臣與次日元日的大朝會可不能免了。
折騰了一晚,只在宮中安排的偏殿小憩一會兒,下了朝後,翼國公便推脫了諸位同僚的邀請,乘著馬車向著家中而回。
剛是入了外院,見著李默在外院候著,想著其入宮當值後與自己也好些時日未見,心下高興出了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