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處亮、寶琦,今日可是除夜,不在家中待著?”
尉遲寶琦撇撇嘴,說道:“在家中待著有甚意思,且我家大人(父親)就說了,除夜除夜,便是要將一年的晦氣都除掉,除在家中可不好,我與處亮想了想,十二你一人獨居長安,恰好花江樓今晚有樂子,不如就帶著十二你去耍一耍。”
李默笑著,正要問花江樓到底有何樂子,卻見程處亮一臉嚴肅,然其鼻子卻像是在努力嗅著什麼,問道:“處亮,這是怎麼了?”
程處亮聽李默相問,忽然上前摟住他肩膀,嘿嘿笑道:“十二,你是不是揹著某和寶琦藏了甚好東西?”
尉遲寶琦看了一眼這憨貨,說道:“我說處亮,你今日莫不是被什麼妖邪附體了吧?光是動動鼻子就能聞到十二藏了寶貝?”
李默這時也才想到,寶琦從小就有鼻淵(鼻炎)的毛病,可處亮沒有,自己自蒸酒開始就一直在廚房待著,一身酒味定是被他聞到了。
李默笑了幾聲,說道:“處亮、寶琦你們來的恰是時候,找樂子一會兒再說,某是真有寶貝,隨某來。”
說著,一行人來至廚房,就是尉遲寶琦鼻子再不靈光,此時也聞到了滿屋的酒香,二人都出自將門,對於酒是愛的極深,聞著酒香,看著灶臺上兩小壇酒,不禁腹中饞蟲大動。
李默取出兩隻平時喝酒用的小碗,放在二人近前滿上。
程處亮性子急,見著李默將酒斟滿後,當先拿起其中一碗如平時飲酒般一口而盡,可他哪裡能夠想到,這酒可不是平時自己喝慣了的西市腔、阿婆清,剛入口卻有甘甜之意,可緊接著口舌、喉嚨就像是一口氣吃了好些茱萸一般火辣,再然後酒氣上湧,將臉漲成了通紅。
李默一拍大腿,無奈說道:“卻是某忘了說了,這酒聞著香,實則是烈的很,像是處亮你那樣一口乾了可不行,得是小口小口的品才是。”說罷,自己端起小碗酌一小口。
尉遲寶琦衝著酒意上湧只得手舞足蹈發洩的程處亮嘿嘿笑了幾聲,學著李默的樣子喝下,只覺嘴中清香過後胸腹竟是一陣溫熱,剛剛在外行來經受的寒意都消散不見,嘴中不禁喊道:“好酒。”
程處亮此時終於是緩過勁兒來,長長撥出一口氣,滿是驚訝地看向李默,說道:“十二,某從小就被我家那位教著飲酒,從小到大飲酒無數,不敢說天下好酒盡入某腹,可只長安城市面上有的美酒絕對都有嘗過,你這酒比劍南燒春還要烈,比潯陽湓水還要香醇,此酒取之何地?”
一邊的尉遲寶琦也是滿臉好奇的看著李默。
李默端起酒碗,長長飲下說道:“不才,正是某自己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