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山花爛漫時,她在叢中笑。”
長孫皇后看著自女兒手中遞過來的這首詞,心中異樣頗深,紅唇抿著,卻是在笑。
“阿孃,我想拜他為師。”
長孫皇后將手中的紙還給了小麗質,知道女兒對那孩子的字怕是比褚遂良都要痴迷,不過也確實,就這麼一首娟秀的字跡,確實討女人家喜愛,只是……
她搖了搖頭,說道:“麗質,莫要胡鬧,你前些年才被你耶耶(父親)封了長樂郡公主,而他的身份現在又只是一個宮衛,去拜他為師,傳出去不得讓別人笑話咱們皇家?”
小麗質聽了孃親的話,有些委屈,可還是乖巧的點了點頭,孃親說的對,自己與他的身份不匹,如果真是這樣,確實會讓別人看笑話的,隨即她再看起了紙上的長短詩,不知怎麼就想到先前那人對自己的無禮行為,轉而又想到了那兩顆蜜餞,還真是甜呢。
……
在皇宮當值,除了冬日時在外有些冷,可沒有樑上君子敢冒著全家被宰的風險來皇宮走個來回,而就算有意圖不軌的刺客也不怎可能會越過空曠實則防衛密不透風的皇城,每日當值清閒的很,加上李默剛入宮也只是在白天當值,前說的兩項就算發生了,也基本與他無緣。
距離禁夜的鼓聲響起還差一個時辰,李默整理好著裝,衝著一位剛剛自立政殿出門的宮女打了聲招呼,便去與大比那日考校三十宮衛的黑騎統領宮澤交了差。
適才碰上了也同是來交差的尉遲寶琦、程處亮二人,三人一合計,倒不如去吃些酒去,走到皇城的時候,又拉上了兩人。
這二人的來歷卻也是了不得,一人是二月份剛剛病逝的蔡國公之子杜荷,不過他倒不是在宮中當值,而是守護皇城的禁軍金吾衛隊正。
另外一人是代國公李靖之子李德獎,同是金吾衛的隊正。
此不由得說一下,像是朝中各勳貴子弟,嫡長子是要繼承各家父親的爵位,每日被家裡管的極是嚴格,至於二子、次子,各勳貴對於他們倒是管教輕鬆,但也不可能仍由他們整日在長安城玩樂,大多都是在其年歲差不多時,用著關係將他們安排入禁軍謀一營生。
……
每日換值後一應禁衛都要自皇城各門而出,有的時候不免要遇上,這二人與程處亮、尉遲寶琦都要交好,繼而與李默也就熟悉了。
回春閣的酒菜並不便宜,今日只是一幫子軍爺下班後的小型聚餐,一行五人就近去了一家東市開的酒樓,沒有貴族子弟的眼高於頂,就在酒樓一層那麼吃喝了起來。
六盤菜、三壇酒、五碗麵,菜葉飛射,湯水四散,加上行酒的吆喝聲,這一桌上竟是被吃出了些行軍打仗的感覺。
再看長相相對文弱的李默與杜荷,竟不比另外三個將門虎子差多少,李默自然不用說,從小在馬賊窩長大的他吃相絕不會好在哪裡去,可出身書香之家的杜荷卻也如此,不怪他身為杜相之子卻能和程處亮這樣的殺才混在一起。
填飽肚子後,幾人開始正式飲酒,而一幫子男人在飲酒時,不免要吹噓些自己的不凡事來烘托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