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裡,武威郡依然天寒地凍,風急雪大。
華燈初上,賈詡後院的那條走廊下,賈詡站在那兒,望著漆黑的夜空,怔怔出神。
偶有幾片雪花飛落在賈詡的肩頭,他也恍若未覺。
當病癒的賈彩來到後院的時候,所看到的,便是這樣的一番景象,不由得有些心疼。
從家奴手中接過了一件大麾,賈彩緩步走近,輕輕拍了拍賈詡肩頭上的幾片雪花,再將大麾給賈詡披上。
回過神來,賈詡轉頭,看向了兄長,不由擔憂地說道:“兄長,夜深天寒,怎的來後院了?”
看著眼窩下有些青黑的兄弟,賈彩微微嘆了一口氣,才說道:“文和,還在為劉大公子的事煩心?”
知道兄弟賈詡為了賈家,年少便離家,投靠在了張奐的帳下,這些年來,也是辛苦了他了,賈彩也不希望賈詡再做什麼不喜歡的事情。
如果賈詡真的不喜歡劉大公子,不喜歡為劉家父子效力,賈彩也不會勉強,更是可以直接拒絕掉隆順貨棧的合作。
他的兄弟,有著不凡的才學,只是還未曾遇到值得他傾囊相助的明主,他也不希望賈詡因為賈家的事情而受到牽制,無法過得隨心所欲一些。
儘管,他自己私下裡認為,劉家父子能夠有那般大的本事,還是比較適合賈詡的,卻不想要為難賈詡。
聽了兄長的話,賈詡笑著搖了搖頭,回道:“兄長,你說,我是不是矯情了?”
經過那日對付俄普亞那一仗,還有這些日子隆順貨棧的出現與商談合作,賈詡能夠大致猜得到,這裡頭,劉珌的能量不小。
單憑劉平的為人與本事,尚不足以做到這樣的地步。
能夠如此的,也就是那一位他看不透的劉大公子劉珌了。
雖然劉珌還年少,但那一份氣度,還有那些護衛隊劉珌的恭敬程度,與在對待劉平的時候,是有所差別的。
這一點,賈詡還是能夠看得出來的。
也是這一些表現,讓賈詡猜得到,劉家父子兩個,劉珌才是那個深藏不露,掌控著大局的。
對於他而言,與其說是為劉平效力,去當休屠縣的長史,可實際上,賈詡心下有數,他真正要效力的,也會是劉珌。
這樣的狀況,讓賈詡覺得有些怪異。
畢竟,劉珌如今才是一個垂髫少年罷了,少有在明面上真正展現實力的機會。
他如今都二十出頭了,在董卓帳下也效力過好些時間了,改為向一個垂髫少年效力,這還真的是有些彆扭。
另外一點,也是劉珌的身份,讓賈詡還在猶豫著。
說是陛下最為看重的皇弟,但劉珌與劉宏之間,曾經的交集有很多,且救命之恩聽說就有幾次,這樣的存在,見識過劉宏母子狼狽軟弱的一面,是否還能夠繼續被允許存在,實在是不太好說。
倒是這一次,他們父子調到西涼休屠,該是也有藏拙避鋒芒的意思吧。
其實,他的心裡,還是有些認可劉珌的。
但真要他臣服,暫時還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