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容漓聽進去了,慕衍鬆了口氣。他還想再說什麼,一輛馬車骨碌碌停在對面,袁端意掀開車簾,一臉驚喜地喊出了聲:“慕衍哥哥!”
容漓側了側身,準備回去補覺:“先回了。”
慕衍見到袁端意就頭大,也顧不上再跟容漓談心了,只囑咐她回去小心。
隔著不遠的距離,容漓還能聽見袁端意掐著聲音跟慕衍撒嬌:“衍哥哥,我們好久沒見了,你有沒有想我呀……”
……
西偏院。
容漓的五感一向敏銳,還未近屋,她就察覺到屋內有人,並猜出了他的身份。
容漓走過小徑,上了染綠的臺階:“有什麼事不能讓人來喊我?何苦勞累自己。”
留意了一下慕鎮南的臉色,精神還行。
容漓移開視線,挺嫌棄的:“自己的身子骨不知道?”
慕鎮南手抵著唇咳了兩聲,唇色微白:“許州城近來貴人多,人多易生亂,姑娘家家,要多注意些。”
“知道了。”容漓虛心受教,但她不覺得慕鎮南大清早甚至一夜守在這裡等她是為了說這兩句教:“有事找我?”
“是有件事。”慕鎮南也不知如何開口。容漓大概是不受拘束久了,行事如風,恣意散漫,不太注重規矩之說,也沒什麼耐心,讓她去書院學規矩,實在是為難她了。
“春年之後,衍兒就要進京拜師了,你大伯的意思是想讓城兒跟著去,拜個武師傅,謀份差事。”
說到底,慕家並不甘於許州這偏僻貧瘠之地,或許在舉家遷回許州時起,慕家就在籌備著何時重回京城那繁華鼎盛之地了。
人往高處走,容漓能理解。
“我是想著,你同唯唯也一併上京去,彼此好有個照應。”
容漓猜到了:“去做什麼,吊金龜婿?”
容漓說得輕巧,跟開玩笑似的。
慕鎮南聽來卻是不妥:“漓漓。”這樣的話,就不是一個大家閨秀能說的,至少慕唯就不會隨口說出來。
慕鎮南嘆了一聲:“為父不指望你們姐妹尋個多富貴尊榮的人家,只希望你們尋到的都是自己放在心上的人,是可以相互扶持,舉案齊眉的良人。”
“漓漓,你們都不小了,是時候找人家了。”
慕鎮南嘴上說的是你們,但在容漓聽來,似有針對:“你給慕唯相看了誰?”
容漓想起第一次見面時,慕鎮南問她的那句話。
你覺得商陸如何?
她眸色發沉,烏雲掩蓋住了星光,沉沉鬱鬱。
“是商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