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考慮到涇陽到京都的距離若要真靠腳程的話,那一路上的危險倒真的不可估量。
誰也不知道山宣國是否會在內亂時,那皇帝老兒忽然想起了扶孤的好,也不會知道扶孤的幾個兄弟,會不會借題發揮;誰又無法預料到,這一路的山重水遠,反叛之人,又會有多少。
所以最後大家還是一致決定,先讓落三和落七在明處跟著隊伍一起回去,夜風和夜雨則轉為暗處保護,待把鳳錫他們安全護送回去後,他們再啟程,追上鳳琰幾人。
畢竟瞬移靈力的消耗,離殤已是宣告,未進暮荒之境之前,包括自己在內,是不能恢復的了。
為此,蒔泱還貢獻出了白澤來,只提作與蒔泱契約之聯。
小白虎一臉不情願的窩在落三懷裡,哭哭啼啼的樣子讓它額上的字額都弱上了幾分,惹得眾人發笑,嘆言道這該是一隻貓咪,而非大貓。
告別前往京都的隊伍後,幾人的馬車走走停停,出了華陵國的界限,竟遇上了難得的雨季。
雨絮伴著噠噠的馬蹄聲,悄然落地。看到濡溼了點的袖邊衣料,鳳琰不禁回望降至天邊壓沉的黑雲,眉頭蹙起,竟把馬車晾在原地,扯著馬兒的韁繩,與鳳南珹往不同的方向趕去。
車中,忽然聽到馬兒的嘶叫,鶴稹看了看半睜著眼,睡眼惺忪的蒔泱,眉眼一彎,清冷的聲音故意壓低了些,倒是管用的又把小姑娘哄睡著了。
見此,鶴稹輕聲地把蒔泱託在肘部,抱給了在假寐的離殤手中,手指貼到唇邊,做了個噤聲的動作,他指向了窗外。
離殤半佻起眼眸,倦意地以手掩唇,她微微掀開了在旁的簾子。透過簾子的光亮讓離殤不適地閉了閉眼,再往外瞧去時,便能見紛紛細雨了。
看了一眼周圍都沒有見到兩個在前面領路的男人,離殤柳眉微擰,放下了簾子。
“我們等下吧,阿珹他們許是去找避雨的地方了。”
離殤睏倦地打了個哈欠,垂眼看著熟睡的蒔泱,唇邊漾開了笑容。離殤頭輕靠在車窗旁,長睫掀下,緩緩地閉上了眼眸。
外邊的黑雲宛如墜到地上一般,雨越下越大了。雨聲滴滴答答地打在頂板,栓著車的馬匹卻乖乖地在原地候著,只是偶有幾聲馬蹄踮地,在細述著它的不安。
聽著淅淅瀝瀝的雨聲,鶴稹掀開簾子看了一眼,體貼地給兩位姑娘蓋上了薄毯後,又拿出了他的棋盤來。
拾起一顆黑棋落在棋盤中間,鶴稹掂了掂棋子,一人飾兩方,對弈了起來。
待落下的子兒佔了半個棋盤,忽聽見幾聲嘈雜的蹄踏聲,鶴稹從對局中回過了神。掀開簾子一看,果真見到鳳南珹和鳳琰朝兩個不同方向趕來,神色有些著急。
鶴稹頓了頓,回頭看了一眼離殤兩人,把棋盤放到一旁,起身下車。
抬頭望著暗下來的天色,雨滴不斷地滴落在自己的臉龐,鶴稹看向了趕回來的兩人,問道:“可有找到地方避雨?看這雨勢,怕是還會有雷電,馬車多是不安全的。”
“籲——”鳳琰先一步把馬停住,點了點頭,甩了一把早已溼透的衣袖,沾水的厚重讓他不適地皺起了眉頭。“前面五里地後會進一處樹林,往樹林的東邊走,那裡有一處山洞,目測是什麼野獸棲息的洞穴。”
“那事不宜遲,咱們快趕路吧,還請帶路。”
以他們馬車的速度,倒是可以及時趕到。只是可要辛苦車裡的兩位姑娘,多有顛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