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裡面,因年久失修,神像早就毀壞,到處都是蛛網結織,且殿宇倒塌,香爐傾倒,一片淒涼。
聞家姐弟放下揹簍,不等顧嶽吩咐,就開始清理,聞陽先將香爐扶正,清出一塊乾淨之地,恭恭敬敬將幾隻瓷壇放好,又與聞嬌一起跪下磕頭。
龐六打量著四周,此地路過幾次,從未真正進來過,沒想到居然如此淒涼,不要說香火了,就連供奉的神像也不知道是什麼了。
見聞家姐弟開始打掃,顧嶽也開始幫忙,龐六一愣,上前說對顧嶽道:“顧先生,我們這就回了。”
“呵呵,我們就不去了,聞家姐弟負骸骨南下,等於有重孝在身,我們還是在此地將就一段時間,等安葬好,再上門不遲。”顧嶽道。
龐六一看,登時搖頭:“顧先生,此地怎能住人,要不還是找個客棧也行啊,要是招待不周,公子回家,是要責怪我的。”
“誰說這裡不能住人的,我不是住得好好的?”角落裡傳出一聲懶洋洋的聲音。
龐六赫然一驚,瞬間就做成防禦的姿勢,顧嶽手中盤旋著兩枚晶亮的圓球,看樣子是高階的法器。
從角落的陰影中,走出一人,原來是一位衣衫襤褸的和尚,他上前幾步,看了看顧嶽幾人,最後眼睛盯著聞家姐弟。
顧嶽一見此人,登時放鬆下來,上前施禮:“原來是玄正大師,顧嶽有禮了。”
此人正是南華寺苦行僧玄正,只見他雙手合十,口呼一聲佛號,接著手一招,一隻猴子從天而降,手中捧著一堆野果,嘴中吱吱有聲。
“老衲正好要做功課,不如為兩位小施主祖上超度一番,也好早日入土為安。”
聞嬌看了看顧嶽,顧嶽點點頭,聞嬌便拉著聞陽,一起對玄正施禮:“多謝法師。”
……
七日後,一座孤墳出現在破廟的南邊,石碑上刻著:大唐泉州聞氏。
聞家姐弟,已經脫去麻衣,而且都丟進了火中,玄正灑下淨水,安葬就基本結束,等在一旁的是唐樂樂和李近大師,今日來接他們去肖家,肖母已經催促好幾次了,要不是顧嶽堅持,肖母早就來接聞家姐弟了。
聞嬌拉著弟弟,對著玄正連磕三頭,接著起身,跟著唐樂樂上了牛車,李近和顧嶽則跟著牛車前行,一路上不斷有人來招呼,唐樂樂臉露微笑,一一回應。
“師兄,老和尚看聞家姐弟的目光,有些不對勁啊,這幾天有沒有什麼跡象?”李近問道。
“呵呵,你有了那位得意弟子,誰還敢得罪,老和尚眼睛又不瞎,倆小傢伙手上的東西,他比誰都看得清楚。”
“我看這座廟,也有些蹊蹺,怎麼如此的衰敗,好歹也是六王的封地。”
“師弟,這種事情,還是少操閒心,北地的訊息,你也知道了吧,墨家以前為兩城付出了巨大的代價,今後,也要為自家宗門多出力了。”
“師兄,我來吳州,就是準備在此開館教學。”
肖家後院,聞家姐弟沐浴完畢,於前堂與肖家眾人見禮,很快,聞嬌從貼身衣衫中取出一枚符纂,姜芝平一看,是影符,接過祭出,空中出現肖雨的身影,眼中含笑,微微彎腰:“爹,娘,孩兒很快就回家,家中事,還要姐姐弟弟多操勞。”
整個堂前,鴉雀無聲,肖雨父母姐弟,眼中飽含淚水,臉上笑容燦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