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令顧嶽驚奇的是,他平時打發時光編制的一些小玩意,聞嬌居然看一遍就會了,於是在路上,顧嶽有多了一樣樂趣,畢竟好為人師,是一些人的骨子裡就有的東西。
這艘官船上,其實人不多,要不是顧嶽和祈威的腰牌,他們是登不上的,因為船上載有一位大周要員,兩層船樓,他一人就全佔據了整個頂樓,船舷旁,站著好幾位彪形大漢,看氣質,像是行伍之人。
船樓裡面,端坐著幾人,一位紅袍男子,赫然就是大周兵部侍郎林風眠。
“黎先生,此去吳州,你們夫妻倆,要改換一下身份,至於去做銅牛山渡口管事,憑黎先生學問,應當無啥問題。”
“多謝林大人搭救,黎大隱必將結草以報。”
“別謝我,去謝皇帝陛下吧,你呀,生了一雙好女兒。”林風眠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偷偷瞄了黎大隱婦人一眼,他娘滴,怪不得原蜀國丞相用計,這婦人長得也太誘人了。
“黎先生,那老傢伙,已經被陛下秘密賜死,一些知情人,已經被我料理得七七八八了,陛下不肯動刀,說是有傷乾和,嘿嘿,要是按照我的想法,樊城早就血流成河了。”林風眠有些意猶未盡的意思,不殺幾個人,怎麼能顯出他林侍郎的威風,不過女兒臨別時的關照,讓他絕了出風頭的想法。
“古先生,此事能圓滿了結,真的要感謝你了!”林風眠對著一旁的青衣男子道。
“謝什麼謝,為陛下分憂,理所應當,那勞長尒和李烈,也幫了不少忙。”
黎大隱,黎映安黎映冬姐妹父親,黎映冬三歲那年,黎大隱被打入大獄,堂堂吏部尚書,被汙衊成賣官鬻爵之人。
禍根其實出在黎大隱自己身上,他年少有為,四十不到,就是吏部尚書,這與大將軍簡立誠的提攜是分不開的,不過蜀國翟儉壘與大將軍簡立誠是死敵,當時吏部出現一筆錢糧虧空,被翟儉壘抓住了把柄,從此他就身陷囹圄,成了兩位大佬爭鬥的犧牲品。
黎家被抄家後,翟儉壘一見教坊司的黎家女眷,當時驚為天人,當夜就要強佔,沒想到,黎夫人十分剛烈,當即就跳了樓,這事被當時翟儉壘交好的修士做了手腳,雖然場面慘烈,人卻沒事,翟儉壘以黎大隱的性命相逼,黎夫人無奈,只能委身於相府。
原本黎家姐妹也是翟儉壘的獵物,當時唐樂樂將黎家姐妹送肖雨時,眼睛差點冒出火來,不過他不敢得罪唐門,還不得不幫肖雨幾人出樊城,在蜀地,得罪皇帝還可能有活命的機會,與唐門為敵,那才是壽星吃砒~霜,活得不耐煩了。
……
星湖鎮肖家,黎映安在廚房蒸魚,今日大青山幾位仙師都在肖家,在與肖母商量婚事事宜,今日午飯,由她來準備。
肖雨遊北地,早就傳遍天下,且飛劍傳信,帶來了震動兩族的訊息,解了當年兩族大修士失蹤之謎,這種事,照道理要祭天立碑記之,不過儒家聖廟到現在一直沒有表態,只催促中土諸宗門,為重建正氣堂做準備。
肖德雲最近沒有出診,他被一些無聊之人煩都煩死了,只好在家品茶讀書,幾天下來,到也悠然自得,特別有秦平軒在此,兩人每日以下棋為樂,至於兒子的婚事,他根本不用操心。
肖石最近也沒怎麼出門,整天都悶在家裡練拳,星湖鎮如今魚龍混雜,還是少出去為好,剛剛一套拳結束,聽見有人敲門,蹲在一旁的安平立馬起身,與肖石一起去開門,今天龐六陪冬兒去鐵牛山,據說李近大師為她做了些小玩意。
肖石開門一看,迎面而來的是一張胖胖的大臉:“我是唐樂樂,來自蜀地唐門,是肖雨的好朋友。”
安平一見,高興得跳了起來:“呀……是胖伯伯來啦!”
……
星湖鎮,今日來了一位奇人,這位奇人道士打扮,看年紀,也就弱冠之齡,不過臉色堅毅,像是見過大風浪的,他的前面,居然是一隻大會鵝在帶路,一步一搖向前走,這位年輕的道士目不斜視,毫不理會旁人的目光,只管向鎮東面走去,在那裡,是肖家的府邸。
一隻大黃狗躥出,衝著年輕的道士狂吠,只見大灰鵝張開翅膀,一下子衝到大黃狗身邊,沒等大灰鵝下嘴,這隻黃狗便夾著尾巴,嗚咽著逃走了,路邊傳來一聲笑罵:“沒出息的,也只能欺負欺負叫花子。”
年輕道士站定,看著此人:“白雲觀張山,先生是?”
“原來是白雲觀張仙師,我乃蓬萊島勞方。”勞方躬身施禮,雲霄山白雲觀之人,還是挺讓人敬重的。
兩人相視一笑,看樣子都是去肖家的,於是大家心照不宣,大灰鵝在前,張山和勞方在後,不遠處,一隻大黃狗鬼鬼祟祟跟著兩人,一起往肖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