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妃與賢嬪步入宣政殿內室之時,衛嘉樹已經衣鬢整齊地立於帳側,而皇帝歪在榻上,雖然氣色仍然不佳,但比之先前高熱昏迷不醒的模樣,已經是好了太多。
二人連忙請了皇帝安好。
皇帝神色寡淡疏離,只冷淡了說了句“免禮”,一副不怎麼待見人的樣子。
衛嘉樹向麗妃見禮,又與賢嬪行了平禮,“皇上昨兒後半夜燒熱就漸漸退了,這會子才剛睡醒,尚且有些精神倦怠。”
麗妃頷首:“昨兒叫你熬了一宿,這會子想必也累了吧?”——只不過良嬪神色尚可,倒不像是熬了一夜的樣子……
衛嘉樹心道,好在接下來,自有其他嬪妃輪流侍疾,等輪完了,皇帝應該就病癒了,“嬪妾還好。”
麗妃輕聲道:“那你且安心回去歇息吧,這裡交給本宮和賢嬪便是了。”
宣承熠雖不願嘉樹離開,但也曉得嘉樹昨兒熬到後半宿才總算睡了一會兒,滿打滿算也就兩個多時辰,還沒睡足,麗妃和賢嬪就來了!
衛嘉樹鬆了一口氣,她朝著皇帝斂衽一禮:“那嬪妾就先告退了。”
宣承熠悶著臉點了點頭。
衛嘉樹走後,麗妃和賢嬪便開始忙活著伺候皇帝更衣洗漱,伺候著喝藥、用早點。
才填飽肚子,宣承熠便吩咐道:“姜永福,搬張炕幾進來,再把奏摺都拿進來!”
姜永福猶豫了一下,才小聲道:“萬歲爺,您的龍體的要緊……”
回應姜永福的是皇帝冰冷的眼神。
姜永福嚇得打了個寒戰,“奴婢這就去!”
至於在旁侍疾的麗妃和賢嬪,就更是連勸都不敢勸一句。這可事關朝堂,嬪妃若是多嘴,往嚴重了說,那可就是干政了!
賢嬪眼明手快,連忙取了四五個鵝羽軟枕擱在皇帝身後,讓皇帝倚著,也能稍微舒服些。
剔紅倭角四方炕幾被擱在了拔步床上,宣承熠背後倚著軟枕,炕几上被率先放了一沓貼了紅籤子的要務,至於其他奏摺,因炕幾小了點兒,便擱在了床頭的長案上。
麗妃見狀,便從太監手上接了徽墨,飛快給皇帝磨了一灘上好的紅墨,然後將送到皇帝手邊兒。
既然是加急要務,內閣學士自是連夜“票擬”,這會子只等著皇帝的“披紅”了。
宣承熠細細看過奏摺,又審視了一下票擬,瞧著問題不大,便飛快寫下一行硃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