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汀年抿著唇不說話了,難得的臉上發燙,耳尖透紅。
只是這得了銀子的高興滋味沒有持續太久就被人攪和了。
沈汀年才一回宮就又伺寢,第二日請安時,眾人先前因為太孫離京數月而轉移的注意力都聚焦到她身上了,可今時不同以往,現在連酸言酸語都沒人敢當她面說了。
反而在葉詩和顏悅色的同她說話之後,其他眾人紛紛效仿,極其熱情和關切,一口一個沈姐姐,連萬芳都腆著笑臉來找她說話,又是誇她簪子好看,又是羨慕她衣裳漂亮,總之是從頭誇到腳,奉承的話不要錢一樣說個不停。
這跟幾個月前簡直是兩個人。
沈汀年感覺自己陷入了鴨子窩,嘎嘎聲從四面八方傳入她耳中,她決定收回之前對太孫的讚譽,什麼品位盡招些聒噪的女人!
直到太孫妃出現才把她解救出來,眾位妃嬪頓時都去給太孫妃行禮,沈汀年長舒了一口氣。
累,心累……一趟請安比她應付太孫都累。
回去的路上還被幾個小答應纏著說要去她住處坐坐,雖說伸手不打笑臉人,但是沈汀年忍無可忍,“我身子不舒服,需要靜養,不便待客,諸位改日吧。”
改日就是無期。
穿過正殿與後殿相壤接的小花園,耳根才算清淨,沈汀年第一次怨怪這太孫宮裡的女人太多了,又煩。
“主子,她們這都怎麼了?”碎燕也覺得以前那種不搭不理的被疏遠孤立比較舒服,現在這一窩蜂的湊上來,她都怕了。
沈汀年淡淡道:“巴結討好還能為什麼,指著能踩著我肩膀去接近太孫罷了。”
太孫帶著她們幾個離宮數月終於回來了,這留在宮裡的都悶的長草了,當然要開始爭寵了。
碎燕最服氣的就是萬芳,臉皮比城牆還厚,先前嘴碎的要死,總是酸言酸語挑撥眾人的情緒,沈汀年被束又蓮刁難那回,第一個跳出來落井下石,今天還當做沒事人一樣,一口一個沈姐姐。
啊呸——碎燕默默的在心裡吐唾沫:“真想不通殿下怎麼會讓這萬氏近了身的——”
沒說完她就飛快的停住話,左右看看,還好沒人,碎燕壓低聲音,“奴婢去年聽人說過一嘴,這萬氏做了好幾年更衣,若是殿下真的看得上她,早就收了,後來是她自己起了心思,偷偷給殿下下了藥才得的機會,只是聽說也沒查出來證據……”
但是也就是那一回機會了,後來太孫明升暗降,把她升為貴人,不再近身伺候了,反而關係疏離了。
可惜陷入感情之中的女人都慣會自我欺騙,萬芳到現在都還覺得自己是同太孫有情分在的。
這都是小道訊息,是真是假也無從分辨了,沈汀年聽過了也沒往心裡去,自然不會知道,不久後還會受這人牽連。
太孫宮正殿,濮陽緒連著忙了兩日,他掌著監察司的權,自然也是要處理事情的,這離京積攢的瑣事更是不少,還好皇上那邊讓他繼續查鐵匣子的事情,沒有再額外給他安排事情了。
而從沈汀年繪出的完整指路圖中,濮陽緒也揣摩出了大概的方向是西戎,可是西戎相比大周是個小地方,其本身並不算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