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山池那邊發生的事情很快傳得的太孫宮裡都知道了。
趙婧儀看著殿內坐的一眾人,第一想法是這不像是巧合,可誰這麼算計沈汀年?她掃了束又蓮一眼,又回到葉氏姐妹身上,誰都有可能。
“沈婕妤沒事吧?”趙婧儀問傳話的侍女。
“奴婢瞧見時,太孫殿下已經在了,想來是沒有什麼大事。”那侍女回的巧妙。
殿內本來還對是沈汀年救人舉動感到驚訝,對她落水的遭遇感到同情,一句話的功夫全沒了。
趙婧儀倒也不意外,“趙娉,你代我去正殿探望一下沈婕妤。”
“是。”趙娉點頭應下,隨即同那侍女一道出去了。
少了一個沈汀年並不影響她們議事,趙婧儀擺了擺手,很快就有人把一個堵了嘴的黃門中官押進來殿內,看著沒受刑的中官實則已經吊著最後一口氣了,這宮裡的私刑手段不是尋常人能受得住的。
“這黃門是西偏殿外院的,他手臂上的傷口便是齊常在侍女所刺。”趙婷站在趙婧儀身後,娓娓道來,“這段日子為了能讓他招認幕後指使費了很多功夫,好在認罪書已經畫押簽字了。”
說罷,一份認罪書從她袖中拿出來,趙婷也沒有急著傳下去給眾人看,而是先賣了個關子,“諸位主子應當很好奇是誰指使,不如先看看在座少了誰。”
滿殿人不少,連挨罰完了可以出門的玉貴人和齊常在也在,除了沈汀年。
“既然找到人就把事情說清楚了,扯些亂七八糟的浪費時間。”束又蓮斜睨了趙婷一眼,非常瞧不上這種行徑,有本事當著人面來,背後給人潑髒水算什麼,而且據她所知,這黃門捱了半個月都沒有招供,必然是死棋,背後被人拿住了命門,死也不會招認。
趙婷覷了眼趙婧儀的臉色,然後把認罪書遞出去了。
果然,並沒有所謂的幕後指使,認罪書是認了半夜潛入西偏殿撬開門窗,進入齊常在的房內,意圖殺枝芽的全部過程,而殺人的動機是因為他喜歡枝芽,但是對方不搭理他……這理由蹩腳的可笑。
但總歸找到元兇。
“帶下去吧。”趙婧儀低頭捧上茶杯,聲音淡然不帶情緒,“命所有黃門前去觀刑,以儆效尤。”
事情解決了,又沒有完全解決。
……
西偏殿,從後殿回來之後就呆坐著不說話的太孫貴人小齊氏在新分配來的侍女伺候下脫去了外麾。
“主子,藥好了,要現在喝嗎?”
聞到那濃郁的藥味小齊氏情緒很激動,身子大幅度起伏,“我的藥只有阿珠會熬,你們弄得我不喝……阿珠呢,她去哪裡了?”
那侍女端著藥沒有動,聲音刻板又無情:“主子忘了,阿珠喝了你的藥,死了呀。”
死了呀……死了呀……無限重複又放大的話在小齊氏腦子裡炸開,她眼臉動了動,眼淚成線滑落,她把頭往下垂,瘦弱的身子輕微顫動。
阿珠死了,是她害死的。
“主子還是先把藥喝了。”
“你是誰……你到底是誰?”小齊氏邊問邊往床裡面縮,望著眼前的侍女滿目驚恐。
“奴婢是阿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