琮王歷經去年與北狄的征戰,威名遠揚,只站著就令人多了幾絲寒意,震懾全場,而隨著他入宮的皆是大有名氣的北境和西境的大小將軍。
可以說這群人就是大周的脊樑骨,今日得以齊聚,顯然也是為了給大行皇帝送喪。
只不過太子遇難的急訊打的眾人措手不及,他們的存在就有了扭轉局勢定乾坤的作用。畢竟京官多文臣,他們想要的君王,和這些武將是截然不同的。
有了琮王主持大局,大行皇帝發喪儀式順利完成,而安王也暫時安分下來了。
忙碌到了燈火通明之後,沒有人休息,由德州傳來了太子遺體運送回京的第二波訊息,而事情到這一步了,再哀痛惋惜也無用,國不可一日無君,所有的事情都亟待新君定奪。
如此,最牽動人心一刻終於到來了——商定儲君人選!
諸位皇子人選矮子裡拔高的,也就安王和平王了,別看安王逼宮時被眾人橫挑鼻子豎挑眼,但是他好歹也是蹴鞠隊多年的隊長,早些年頭也是幹過些人事的,攢了幾樣功績。
平王身為新晉蹴鞠隊長一直廣受寒門士族的擁戴,勢力微弱,卻積蓄已久如今更是遠超安王。
但他們現在都面臨了一個很強勁也很微妙的競爭者——琮王。
論功高,高不過他,論擁護者,更是沒得比,可以說,這人要是真的爭皇位,他們完全爭不過。
拱捶殿內的氣氛壓抑又緊張,眾人都在等,等琮王表態,等齊老開口,等親戍王緩緩神歇息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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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朝臣熱議的時候,內宮也沒消停,暢心苑內幾人也在燈下集聚著。
沈汀年是被御醫紮了幾針才徹底醒過神的,她一會兒陷入太子絕沒有死的篤定認知,一會兒又是白日裡殉葬禮上無數雙亂蹬的腳的晃影,她也要殉葬嗎?
她捫心自問,再是愛濃情深,也無法甘願殉身——“年年,若風起雨落,事不可違,唯有保全性命為上。”
是了,這個男人也很狠心,不要她跟著去。
“娘娘,太子殿下一定會回來的——”
陳落的聲音微微發顫,顯然是已經擔心到了極點也不願承認傳訊所言。
沈汀年聞言看向他,燈光映照著彼此慘白的臉,她微微點頭,“再等等,我們再等等他。”
陳落一下子落了淚,現在還相信太子活著的沒幾個人了,但是他很篤信,而沈汀年的態度更肯定,她說完整個努力坐了起來,“你去找琮王,讓他往大周各地發派急訊,內容是新皇登基大典定為五月九號。”
“娘娘的意思是——”
沈汀年已經拿定了主意,聲音也不容置疑,“讓他們爭去,無論爭出來是誰,登基大典的日子就定死了五月九號,去吧,琮王會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