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人眼裡她慣常是不會掩藏情緒,不高興就不高興,開心就開心,範時立馬跟著要送她,兩人一前一後的出去,隱約還能聽見他們在院子裡的對話。
“你怎麼不高興了?”
“說了我自己走,你留下。”
“我就送到街上……”
從國子監出來沒走多遠就是京城的一條熱鬧的街道,濮陽爾雅注意力一轉移,立馬又不冷著臉了,她看著來往的車輛行人,一晃眼就看見了路邊鋪子還有商販裡隱藏著的護衛,她出門不喜歡一堆人跟著,但是也不能完全不考慮安全問題,所以想了個折中的法子,就是讓他們跟著,但是都要暗中跟著,就連剛在國子監裡也有假扮監生的護衛們。
“你姨母什麼情況?之前也沒聽說你有姨母?”她站定在一個賣雜貨的小攤面前,一面隨意的挑選著玩意兒,一面問她。
範時愣了一下,因為此刻的濮陽爾雅跟他想象的有些不一樣,她這語氣像極了老師問學生課業,主人問僕從事情,帶著天生的高人一等的姿態——思緒一轉,他就想起來了,她確實天生高人一等,當今皇上的同胞妹妹,金枝玉葉的長公主。
自從知道她身份,都過去了好幾個月,他怎麼就還不長記性。
“她之前一直在南邊,因為不常回來,所以就甚少提及。”
“夫家是南邊的?那怎麼就她一人回京了?”
看似很隨意的問話,卻直中要害,範時遲疑了,他思考著怎麼回答這個問題,可哪個答案都不太好。
“那就是沒嫁人咯。”濮陽爾雅拿起來一個精巧的孔雀擺件,手掌大小的孔雀在她掌心站著,她又問道,“你想要她做你繼母?”
“……”範時驚了,一頓飯的功夫,為什麼她連這個都猜到。
沒聽見他否認。
濮陽爾雅失望了。
將孔雀擺件收入袖中,她轉頭要走前很認真的對範時說,“若我們成親,你是隨我住公主府,還是要隨你爹住范家?”
範時臉色一僵,結結巴巴的回道,“我,我爹說讓我住公主府……”
顯然他自己是不願意的,就差把‘不想離開他爹’幾個字刻在臉上告訴濮陽爾雅。
“那就這樣決定了。”濮陽爾雅擺了擺手離開,那雜貨攤的老闆絲毫沒有被人拿走東西不給錢的驚慌,因為很快就有人掏出銀錢給他,又飛快的跟上去走遠的濮陽爾雅。
徒留範時在攤子前發愣,他腦子裡亂糟糟的想,是了,認識濮陽爾雅以來,從來沒見她買東西付過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