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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元二年,濮陽望霓一週歲的時候,太上皇領著皇太后,帶著一群孩子去雲蒙山避暑。
那個陣仗是真的大,畢竟是小皇帝濮陽湛第一回出京,他開心的好幾天都沒跟小世子打架了。
除了小時候被擄的一回,他是真的沒有外出的太多經歷,每次聽錢田他們說太上皇跟他一樣年紀的時候,已經看過大江南北,還去過草原,參與了大周史上有名的“餚之戰”,他就非常的豔羨。
同樣是八九歲為什麼爹爹可以去那麼多地方,他卻不行,被嬌寵慣了的湛哥兒自然不懂,就好像很多時候他會很疑惑,哥哥沈沉天天最早起來最晚睡,永遠都是尚書房功課做的最好的,但大家對他都沒有誇獎,好像本就該這樣,還有小世子明明瘦瘦弱弱的卻非要練武,一邊非常的不開心早起練拳,一邊又天天會被叫起來……換作是他,起床是給娘面子才起來的——沈汀年每天會來哄他起床,然後晚上哄他睡覺。
生來就什麼都坐享的人還有許多道理沒有懂,可他也不著急成長,就享著年幼無知的快樂。
“爹爹,雲蒙山很大嗎?”
同樣因為出去玩而興奮的濮陽爾雅一上馬車就沒停過,一會兒纏著沈汀年,一會兒賴在濮陽緒身上。
十二匹駿馬拉著的御製皇家馬車非常的寬敞,此刻濮陽緒一手護著衝過來的濮陽爾雅,一手執黑子在棋盤上落,對坐的沈汀年懷裡抱著睡著了的濮陽望霓,挨著她身邊的林嫻兒安安靜靜的。
“嗯,很大。”濮陽緒打了個哈欠,早上出來的早,有些犯困。
而後邊的另一輛同樣規制的馬車裡,少年們已經鬧成了一團。
也不知道是誰起的頭,要在行駛的馬車裡玩投壺。
年紀最大的沈沉今年剛滿十五歲,管不住他們只能也參與進去,最小的是懶得動彈卻被哥哥濮陽湛拉拽住的濮陽予安。
“小椰子,你讓開一點,讓夏夏投一下。”
上竄下跳的小椰子大名沈夜之,向來對濮陽湛馬首是瞻,立馬跳到一旁。
“無聊。”濮陽予安人雖小可那不言不笑的小模樣常常有點萌萌的可愛,主要是他五官非常像沈汀年,不是和哥哥濮陽湛一樣的精緻漂亮,也不是姐姐濮陽爾雅的活潑伶俐,完全是小沈汀年的感覺,用虞司藥的話說就是男生女相,長大了就糟了——不曉得多少姑娘要遭殃。
“哦哦,沒中!”小椰子大呼一聲,他本來作為全場唯一沒有中的人,現在有了伴兒自然開心。
輸的要挨罰,贏得可以有賞。
“要怎麼罰呢?”濮陽湛看向沈沉,他們倆都投中了,因為挨罰的裡面有了濮陽予安,他們就不得不要思考下了。
“贏了的人可以指定要玩什麼嘛。”小世子對懲罰沒興趣,他想玩冒險一些的,投壺沒什麼難度。
而車裡除了這幾位主子爺,餘下的都是年紀一般大的侍童,有沈沉的,有小世子的,也有小椰子從沈府裡帶來的書童,這些個少年們鬧起來要掀翻了馬車蓋。
“還是翻跟頭?”
“換一個,換一個,單手倒立怎麼樣?”
“要不鑽桌凳吧?”
出主意的都是指著小椰子去的,他們還沒考慮到又躺回去竹榻上的濮陽予安可不會接受這些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