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禧帝西征收復失守三座城池,又攻下北荻兩座城,在北荻以鄭汪海的人頭為求和禮提出議和後,暫停了對北荻的攻伐。
十一月底沈汀年陪著皇上暗中回宮的同時,押解歸京的鄭汪海也抵達刑部大獄。
在小太子馬上就要四歲的建元四年年底,他週歲宴被擄事件的另一個大主謀才歸案。
皇上派了瀋河主理此案,刑部和大理寺協同查案,主犯都抓了,接下去查的不過是幕後牽連者,誰都可能有牽連,所以才會交給沈家來,而所得結果奏稟到御前,一切竟然是因為一樁私情!
“常言道衝冠一怒為紅顏,這個鄭汪海好歹是一方主將,年近四十了,竟然在女色上折了腰,理智昏聵英名盡毀。”
沈汀年依在椅背上小腦袋擱在濮陽緒的肩膀上,御書房的龍椅很硬她靠了沒多會就嫌硌骨頭,站直了起來。
“看吧,前車之鑑,讓你們選秀的時候不盤查清楚……”
濮陽緒聽著她喋喋不休的吐槽,也不敢接茬。
曾經他整治過的選秀渠道之事還是會有甘心冒險的狂徒。
因為這樁案情裡頭的罪魁禍首何貴人,原不是什麼民女何佳箬,她是冒名頂替入選的秀女,本名鄭寧寧,是鄭汪海本家旁系的一個族叔的小女兒,早在十三歲就許配了人家,可嫁人的當天丈夫就莫名其妙醉酒嗆死了,妙齡之年守了寡,也成了當地一件矚目的事情了。
沒過幾年這個備受關注的小寡婦就失蹤了,有說是夜裡跳了河,河邊還留著一雙繡花鞋呢,也有說她早就耐不住寂寞跟那常來常往的賣貨郎私奔了。
然而事情真相可遠不是傳聞那麼簡單,就在鄭寧寧守寡的第一年鄭汪海外出巡防路過本家,夜宿時有美人敲門,這美人是來求救的。
年輕的寡婦門前是非多,尤其還是長相貌美的,日夜有人搔擾,若她不是鄭家女早就不知道被多少人欺侮了。
求上鄭汪海在鄭寧寧心裡是不願意的,因為鄭汪海有家室有兒女,最小的女兒比她也就小兩歲……可不管開始多麼不願意,後來還是做了鄭汪海的外室。
直到她十七歲時因緣巧合在茶樓聽書,說書先生講了熙貴妃和元禧帝的鳳流逸事……
“這……這怎麼還扯到我身上了?”看到這段供詞的時候沈汀年終於沒再叨叨濮陽緒了。
“嗯哼。”濮陽緒哼了一聲。
沈汀年把下面的供詞全都翻過來,一掃而過,越看越無語。
鄭寧寧身在西北小鎮,美名遠揚,自恃美貌天下第一,聽說熙貴妃姿色絕世,以色侍君,嬌寵無度,最誇張的說她用的洗澡水都是天山上運下來的雪水……在嫉妒心和貪婪作祟下她給自己安排了一出脫身的戲,然後搭上當地選秀的馬車,奔赴京城。
鄭寧寧確實很有心機,不僅賄賂了選秀官員,還在被鄭汪海找到之後,聲泣淚下的哭求他幫自己進入終選。
也不知是被女人擺佈的男人可悲,還是一場竹籃打水終究落空的女人更可悲。
不過,這鄭汪海找到鄭寧寧之後助她入選,又哪裡沒有私心?怕是也為權利誘或才會上了賊船,走了不歸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