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等不及用膳了,就擺駕去燕熙堂。
###
沈汀年剛把湛哥兒哄睡著了,靠著床頭看書,就聽見外頭動靜。
“湛湛睡了?”濮陽緒輕聲輕語,腳步也放輕了,而還沒等他坐上床,沈汀年就把手裡的書合上,往前攔了一攔,不讓他上廣木。
濮陽緒訝異的把視線從那頭的湛哥兒熟睡的臉上收回來,看向她,無辜的問:“怎麼了?”
沈汀年聞到了他身上青草的氣息,他不愛用什麼花裡胡哨的香露,也不會用薰香,所以身上除了他自己的體味沒有別的味道。
洗完澡就不一樣,髮尾有些潮溼,有皂角青草氣息。
她從上而下的丈量著他,濮陽緒臉皮都要被看紅了,他不自在的道:“你不會又,不認人了吧?”
短暫之後,沈汀年眸光收斂,她只溫柔道:“頭髮還溼著,讓她們拿幹巾給你絞乾淨。”
濮陽緒長舒了一口氣,“那你怎麼一副奇怪的眼神。”
他徑直往床沿上一坐,並不打算叫人進來,“聽錢田說,你遣了兩趟人過來勤政殿,可是有什麼事情急著找我?”
“皇上真的是在御書房睡覺嗎?”沈汀年反問。
“你這話問的,好像我幹了什麼虧心事。”濮陽緒避重就輕,佯裝不高興,但是話說完卻見沈汀年認真的看著他。
瞬間明白過來她真的在懷疑自己!
“你都不信我嗎!我能幹什麼,又哪有時間,”濮陽緒睜著一雙睡眠不足的眼睛,“一天天的,覺都不夠睡了。”
“你要睡覺誰能阻攔?誰又敢?”沈汀年對他的控訴感到好笑,真的是,自己晚上不好好睡,白天又忙,如今怪到她和孩子頭上了。
“你——我為什麼晚上睡不好,”濮陽緒站起來,原地轉了兩圈,忍無可忍了,“你真的是什麼都不知道嗎!”
“你的身體本來就不好,反反覆覆的,現在生完孩子了又更差了,若是再發作幾回……你叫我怎麼辦?”
“向老御醫現在也沒有個準話,只說情況在好轉……”
沈汀年在懷孕後期這幾個月是沒怎麼表現出痴病病症了,可是濮陽緒心裡時刻掛著這樁事,沈汀年生孩子前的幾個月他簡直焦灼的夢裡都是被人追殺的場景,醒來滿頭大汗。
“你知不知道那種未知的逼迫感?”
她當然知道。
沈汀年將散落在頰邊的頭髮往耳後捋,聽到這兒捋頭髮的動作停滯了,她抬起頭來看他,其實這快一年了也該把這件事告訴他,畢竟在那些外人眼裡她的行跡已經定性了,信的人都深信不疑,若是還不信的人,那自然以後也不會信了。
她想過找個合適的機會,至少不是現在,今天已經兩次在口頭上針鋒相對了。
可看著他這般,沈汀年也不忍心再瞞,她招了招手讓他靠近來,“其實,那些病症是假的。我只是頭疼——”
沈汀年!竟真的是裝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