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是沈小少爺出事了……”
鎖橋一口氣不帶歇的把事情說了一遍。
卻說今日有一位書生竟然敲響了登聞鼓。
大周建朝以來擊登聞鼓的條件極其苛刻,要先廷杖三十,而隆泰元年之後,還增設了一道‘荊棘路’需得赤腳而行,直至登聞鼓之前。
基本上杜絕了無端生事的惡民刁民敲鼓的可能,而凡擊登聞鼓,皇上不管在幹什麼,都必須上朝。
一個弱質書生能把鼓敲響委實叫眾人震驚,專司登聞鼓的官吏已經飛速傳達給了內廷,這就是登聞鼓,可以直達聖聽,不用經過任何衙門。
然後現在所有人都在尋皇上回宮。
同時御史臺和監察司都已經聞風而動,這就像靜夜裡的一聲雷響,驚醒了太多人了,有心的無心的好奇的圍觀的,都去湊個熱鬧,以至於這位書生所為之事瞬間就傳揚開了。
原是這位余姓書生春試落第,指責禮部主考官‘用情取捨’,並控告同期書生沈波盜取了他的名次,要求皇上清查這次的春試舞弊案,以求公道。
沈汀年聽完問了句:“沈波參加了春試?他取了什麼名次?”
“回娘娘,他……他是會元郎。”
鎖橋說這句話的時候也是有些虛心的,“奴婢剛同外頭透過訊息,沈大人說這事還請娘娘勿要插手,就算要管,也需得大義滅親……”
沈汀年頓時全明白過來了,一定是成績出來之後,沈波自己也傻了眼,所以緊急求助了瀋河,然後他們一查,發現竟然是頂了旁人的名次,這事情徹頭徹尾就是個圈套。
但是沈波卻在無形間摻和進去了,設局者滴水不漏,才使得瀋河沒有破解之法,唯有通知她切割乾淨,不要給了對方潑汙水的機會。
可她如何能袖手旁觀?
都欺負人到這個份上了,難道她這兩年脾氣收斂的太過了,教她們誰都想要試試水?
沈汀年無聲的把筆放下了,示意佑春抱著湛哥兒去外間玩,她不想當著孩子的面暴露情緒,也不能教他聽見一些不好的事情,哪怕他聽不懂。
既然登聞鼓已經響了,事情就不可能大而化小,這會兒二府的大臣必然都已經得到了訊息,知悉此案的首尾,然後根據自己的站位去做一些事情,別看大家表面都擰成一股繩給沈家使絆子,但是隻要君心向著沈汀年,他們就該掂量是不是要冒險,會不會一腳踩下去,踏空了把自己搭進去了。
還有些沉潛的官員表面附和眾人,暗地裡卻是擁護沈家的,會不會這個時候反水叛變……沈汀年一而再的不掌權利就是不想被這些東西壞了心情。
“你今日找個機會去趟勤政殿,不要叫人看見,然後找一個叫阿滿的掃灑宮女,跟她說,查余姓書生近幾年的行跡。”
“阿滿?”鎖橋下意識的重複了一遍這個名字,“她不是因為娘娘中毒的事情被牽連然後被皇上發落調出了燕熙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