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作裝扮,天生麗質,倒也算精神,見了胡玉春還微微而笑,後者起身相迎,難掩急切,“你去坤寧宮沒有被為難吧?”
沈汀年啟唇輕言:“沒有。”
胡玉春動了動唇,嚥下想說的話,上前不由分說就拉了沈汀年的手,語帶關切:“那就好,聽到訊息……我真是嚇了一跳。”
沈汀年看在眼裡,未動聲色,也由著她親暱的拉著手,似關係親近姐妹而流露出的關心之態。胡玉春嘗試著問道:“束更衣的事情本就是她自作孽,大家都看在眼裡,記在心裡,這事竟也能無辜攀扯到你頭上,到底是誰陷害你呢?”
沈汀年禁不住一笑,抽出手來,“你到底想問什麼就直說吧。”
回身自顧自的入座,也沒去瞧胡玉春滿眼急切,兩人關係還沒好到她能體貼對方的地步,這宮裡沒有無緣無故的朋友,也沒有突如其來的敵人,對別人的示好她不會拒絕,但不代表她真的承情。
胡玉春心一涼,察覺到她的態度轉變,原地愣了下神,才復又苦笑著開口:“不瞞你,是因為那被定為同謀的宮女,這段日子在我身邊伺候,她……原先伺候束更衣的時候吃了些苦頭,我同情她的遭遇就收過來了……”
便是當初那個被束又蓮用杯子砸出血的梳頭宮女。
這事發生的太不可思議了,奴才牽連主子再正常不過,胡玉春位份低微,任誰踩一腳都沒能力抵抗,她自然害怕遭受牽連。
“皇后不可能無故拿人,定是有所根據才是。”沈汀年佯裝才得知此事的樣子,好心提醒道,“你萬不可著急過頭失了分寸。”
胡玉春眼神一黯,倒也是沉了沉心,便將事情捋順了說了遍。
原是束又蓮被害那晚,鬧得極兇,身邊的宮女捱了好一頓打,偷跑出去了,除了那阿玥忠心守著,其他人早就不想伺候神智不清的束又蓮,像她那樣被罰拘禁的,不可能有翻身餘地,多半是老死宮中的下場,很多奴大欺主的宮人會反過來虐帶她們,這也不算秘密了。
也不知究竟發生了什麼,阿玥出去了一趟,束又蓮就死了,活活被人悶死的,在宮裡私下裡傳開的說法是指不定是永巷的奴才乾的,畢竟這束又蓮被關了好些日子,沒見束家有什麼舉動,都以為她這是被棄了。
“我那晚恰好身子不舒服,讓人去請司藥姑姑瞧瞧,卻沒想阿玲出去好長時間也沒有請來人。”胡玉春語帶惱恨,若非位份低微她身邊也不會只有一個宮女伺候,後來疼暈過去,醒來也只有阿玲哭哭啼啼的守著她,等她緩過神好了之後,就聽說了束又蓮死了,報到內省府,之後按宮規請了太醫驗看。
她晚上讓侍女出去的這事本來就沒什麼,揭過去就過去了。哪知道現在皇后把那晚的人各個審了遍,罪名就落到阿玲頭上了。
“你確定那晚阿玲就是去司藥司了?”沈汀年眼裡一閃而逝的精光,忽而想起在坤寧宮那束又蓮的宮女阿玥曾指責過她幾句話,那時候心思專注在為自己辯白,都沒有細想,束又蓮被拘禁之後神志不清、胡言亂語、莫名被害……怎麼就忘了胡言亂語這句呢!
“這……你這話是何意?”胡玉春不解,卻語氣篤定道,“阿玲從不會隱瞞欺騙與我。”
沈汀年不置可否,心裡卻有了計量,“束更衣死了,怎麼沒人懷疑陳充容?”
陳語意可是在太孫側妃的時候就被束又蓮掌控的死死的,她都差點忘了這號人物了。
胡玉春皺眉,有些反應不及,也覺得驚詫,“你竟是不知,陳充容聽說束更衣被活活悶死之後,她就嚇病了……到現在都昏迷不醒呢。”
沈汀年印象中陳語意的確是個柔弱卑怯之人,但活生生被嚇病?昏迷不醒……就很難理解了。
“娘娘,你該歇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