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神間,就聽見裡面傳來動靜,陳落領著幾個人進門,就如他猜想的那般,沈婕妤還睡著,濮陽緒又是自個兒起來的。這暢心苑伺寢次數可不少了,他似習慣了般微微輕嘆,這獨一份的恩寵,他算是明白了。
幾人見濮陽緒自己個輕手輕腳,瞬間都放輕了動作,而柳嬤嬤憋不住偷偷開心的咧嘴,沈汀年顯然昨晚是累極了,這會兒睡的沉,許是在做夢呢。
濮陽緒張開手讓更衣宮女整理袍子,又有跪在地上的為他捋順衣襬,旁邊端著水等著他淨手的宮女趁機偷眼看了下掀開一角紗帳下的人,那紅潤剔透的臉,如誘人的紅果果,真想咬一口……怪乎濮陽緒疼愛有加,沈婕妤這面板是白裡透紅,又有清香引人,隱約看見那露出的一段果露的脖頸,殘留著歡愛之後的痕跡,她倏爾心驚,飛快的收回視線,可還是晚了一步。
滿眼驚悸的對上濮陽緒的面無表情的臉,嚇得差點灑了手中的水,不過萬幸的是,這時候沈汀年輕吟了一聲,似有轉醒跡象,成功的引得濮陽緒視線轉移。
美人兒顰眉,無意識的蹭了蹭枕頭,微微張開吐氣,緊閉的眼未睜開,單是睫毛顫了顫。
濮陽緒勾唇,多看了兩眼,才舉步離開。陳落緊跟其後,早有儀仗隊在暢心苑外候著……
醉酒的人最痛苦的不是醉了的時候,而是醒來的第二日早上,不過沈汀年醒來的時候可算不得早上了。
嗓子啞的微疼,她無力的拍了拍床,才引得外間的人注意。
“娘娘,可是要起了?”閔雲綰起紗帳,掛在懸勾上,並不去看沈汀年半果的肩頸,滿是青痕,倒是慢一步進來的柳嬤嬤瞪大了眼,隨即皺眉,倒是沒有說話,斂去了滿臉喜色。
不曾想太子廣木上如此粗魯……這也就心裡敢想想,萬不敢說出來。
沈汀年全身無力的倚在閔雲肩上,喝了整整一大杯水,才吐氣道:“什麼時辰了?”
“巳時剛過。”
“伺候我起來。”沈汀年強打精神的起身,若是趕去鸞儀宮請安也還來得及。知曉她的意思,閔雲和柳嬤嬤也沒耽擱。
等沈汀年梳洗裝扮順當之後,換了月朱過來隨她出門。
趙婧儀是沒料到沈汀年還會來請安的,看著雖然如被滋潤的嬌花,眼裡卻有血絲,想來醉酒的滋味不好受,而伺寢也不是個輕快的差事,倒真為她能來請安這份心動容了下,只是這動容太輕,像投入大海之石,激不起半點漣漪。
趙婧儀按例詢問了幾句,也就放她回去休息,沈汀年是一如既往的本分,態度恭敬,這份做派算是極難得,任誰都挑不出毛病,所以趙婧儀明面上挑不出刺,她的目的也就達到了。
沈汀年自然是有自己的盤算的,趙婧儀再不受寵也是太子妃,也是這東宮裡最會隱忍的女人,越會忍的人,算計人來也越狠,她並不想成為趙婧儀算計中的人,也不想與她作對。
要說這日最難受的還不是沈汀年,她強撐著跑了趟請安而已,還有人地上跪了一上午呢。此刻千秋殿外頭跪著的宮女已經快要暈厥,終於等到了濮陽緒。
“怎麼回事?”
雖然早已下朝,但是濮陽緒今日召見了二府大臣,商議國事,所以這會兒才回東宮,徐肆也瞧見了那宮女,立馬遣人過去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