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太孫身上摳錢,連皇爺都不會開口,而為弈棋獎金這事,叔侄兩差點在御書房裡打起來,俗話說薑還是老的辣,最後太孫還是被琮王拿住了衛不鳴調職離京還是官降一級的處置問題,只能自己認了這事。
從私庫裡取一千金這是要割太孫身上的一塊肉,陳落和徐肆都還記得當時他回來之後那氣急敗壞的樣子,那時他們都在想為衛不鳴花這麼一大筆錢,太孫是不是後悔了,早知道一開始人就不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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鸞儀宮這邊盤查到入夜了總算放了各宮的主子回去,但是事情並沒有水落石出。
將鳶尾花帶進暢心苑的小黃門已經在自己住處自盡了,後續的追查也不是一時半會能有結果的,內宮裡的案子絕大多數都是這樣,查著查著就擱置了。
沈汀年本來也一點不關心後續,但是有人卻拿這件事來向她投誠。
雖說轉眼就入秋,但是白天裡的溫度一點沒有降,御膳房送來解暑涼茶,據說是特製御貢,也就是非同一般的貴人才能享用的。
沈汀年懨懨的躺著,旁邊執扇替她扇風的兩個宮女站的筆直,屋裡一點不熱,收拾的也清爽,桌上瓜果香味淺淡,不像別的宮燻得亂七八糟的香味。
她在鸞儀宮發表了一番‘清清白白’的言論,內省府給暢心苑的規制提高了好幾個等級,重新又配了兩名大宮女,兩名嬤嬤,四個太監,連俸例也加了不少。
“這茶很爽口。”
胡玉春喝了半杯茶,緩解了下心頭躁意,繡帕扇了扇,熱辣的臉慢慢恢復過來,沈汀年瞧見她那動作,不動聲色的側頭看了一眼閔雲,後者立馬起身接過一宮女玉扇,細聲與那人耳語幾句。
那名宮就站過去替胡玉春也打起扇了。
而胡玉春臉上的笑便也真了幾分,“左右有些無聊,不如陪你下一局?”
自從她上門來求見,並告訴沈汀年陷害她的幕後主使是妍秀宮的太孫昭儀束氏,沈汀年見了她,就是接納了她的投誠,她便時常登門,其心可見,古語說的好:單絲難成線,多個人總能幫襯點,只是沈汀年是沒指望誰能幫襯她,閔雲問她為何與這個沒背景的小門戶出身的美人交好,她只隨口說了句,談不上交好,不過是樹友不樹敵罷了。
然而真正打動沈汀年的是,她以為胡玉春會頹喪下去,最後會無聲無息的溺死在深宮的這攤泥沼裡,但是她沒有。
沈汀年其實是沒精神下棋的,可也睡不著,整個人疲乏而無聊。
半盞茶功夫,一局勝負已定。
“你棋藝甚佳。”沈汀年把玩著手中白子,玉手纖細,幾乎與白玉般瑩潤。
“不及娘娘半分吶。”胡玉春搖頭,倒是第一次輸的這麼快,停了下,又隨意道,“這後宮裡棋藝最精湛的,當屬太子妃了,據說她的師傅是大周最厲害的棋手。”
沈汀年倒是不知這事,頗有些興致的看她,後者會意,自然便多少了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