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汀年強撐著精神頭坐了一下午,等趙婧儀審問到暢心苑的時候,她都打過幾個盹了,挨個宮裡搜查一通,到是找了不少東西,但是和這次引發太孫側妃陳氏嘔吐,和太孫妃腸胃不適的真正禍首都相去甚遠。
第一輪篩查沒有找出什麼,很快就到了第二輪,製作誘發嘔吐藥粉的藥引,找到了暢心苑的花草,鳶尾花。
鋪排這麼大的一場戲,突然就唱到了高潮,沈汀年終於來了些精神,她就著身邊的閔雲攙了一把,款款起身從座位處走到殿中間,眾目睽睽,舉止從容,神情一如既往的冷冰冰,眼神總是不屑在人身上停留,看誰都彷如看石頭一樣,沒有情緒。
大家的目光一瞬間都被牽引了,連滿臉病色坐都坐不穩的太孫側妃陳氏都挺了挺腰,努力的集中精神看著她。
不消多說,就是挺奇怪的,這個女人身上就有那麼一股魅力,你看著她的時候,很難不為她的外貌蠱惑,她眯眸,她挑眉,她每一個細微的表情,都給人說不出的生動和美感。
沈汀年微微抬了抬下巴,看著代替趙婧儀負責此事問話的趙婷,“趙婷姑娘剛才有三問,一問這盆東西是什麼,二問這東西是不是被用來製作藥粉,三問誰做的這事。”
她一字不差的重複完,冷笑了一下,“趙婷姑娘難道不該先問下這東西是不是暢心苑的?”
“沈婕妤是質疑鸞儀宮的搜查嗎?”趙婷當即反問。
“不是。”
“那從你們暢心苑裡搜出來的你為何不認?”
“不是我的東西,我問什麼要認。”
“沈婕妤,這裡是鸞儀宮,大家沒有功夫由著你兜圈子狡辯。”趙婷情緒率先波動,兩人剛才對話交鋒的速度非常快,以至於你來我往的聲音不自覺的提高。
沈汀年語調雖有提升,情緒卻還是很平淡,“我沒有在狡辯,是你假裝沒聽懂。”
她回頭看著那被安置在一旁的花盆,裡頭種的鳶尾花大抵是缺了水,花邊都枯捲起來了,“現在我想請陳公公出來,由他為暢心苑做個證,確切的來說,是為我做個證。”
陳落從殿門口進來,眾人都驚了。
連坐在主位一直沒開口的趙婧儀都放下了茶盞,神色莫名的看著走進來的陳落。
而在眾人都看不到的殿外其實還站了幾個人,外頭看門的都跪在地上,濮陽緒不讓通傳,就是為了不驚擾裡面的人。
“我,沈汀年入宮兩年七個月,進宮時一身青衣,一支銀釵,一包花種,”沈汀年在眾人目光下轉了個身,半張著雙手,“今日,我積蓄一分沒有,院裡滿園芬芳。”
她沈汀年就是這麼的一無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