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經理出了包間,並把門關好。
周青瓷給自己倒了杯酒,因為是來酒吧,她化了個夜場妝,畢竟是吃模特飯的,她的臉可塑性很強,壓下去幾分厭世感之後,氣場就出來了,有美又魅。
她搖了搖酒杯,抿了一口:“你和你舅舅很像。”
徐檀兮笑而不語。
溫時遇也是這樣,看著沒有脾氣,很溫文爾雅的一個人,但要是誰的手碰到他的線了,他就會把那隻越線的手砍下來,動作優雅地砍下來。
周青瓷第一次見溫時遇是在三年前,那日,流霜閣有一場大戲,落幕之後,觀眾散場,她當時心煩,沒有立刻離開。
日暮落下來,黑色的幕布拉開,青衣女子緩步而來,輕拂水袖,低低吟唱道:
“一霎時,把七情俱已味盡,參透了酸辛處,淚溼衣襟……他叫我收餘恨、免嬌嗔、且自新、改性情,休戀逝水、苦海回身、早悟蘭因……”
是鎖麟囊的青衣選段。
那時,周青瓷還不知道唱青衣是位先生。
“檀兮,”她問,“你聽過你舅舅唱戲嗎?”
徐檀兮點頭:“我舅舅喜歡唱青衣,不過他不喜歡登臺。”
哪隻不喜歡登臺,他很少唱的,周青瓷就只見過那麼一次。
她把酒杯放下,拿了衣服起身:“走不走?我送你。”
徐檀兮讓她先走,說:“戎黎會來接我。”
剛說罷,戎黎的電話就打來了。
“我到了,你在哪?”
周青瓷做了個先走一步的手勢。
徐檀兮頷首。
周青瓷走到門口,聽見徐檀兮說:“你在吧檯等我,我過去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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