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刺眼的陽光有了些許的頹勢,而隨著天地間暑意的削弱,街上的人們又開始多了起來。
沿街擺攤的小販的叫賣聲,酒館小二的吆喝聲,來往馬車的跑動聲,陸陸續續的又響了起來。
而此時,唐璜正站在街口的柳樹下,環視著周圍的風景。
在他的身旁,有兩位老者正在認真的下棋,周圍四五個老者正環繞在二人的身邊,也認真的觀看著棋局。在他們每個人的屁股底下,都放著一個小小的馬紮,可真坐在馬紮上的人,也不過下棋兩位而已。
那幾位老者顯然看到興頭上了,那裡還顧得坐的下呢?
“抽車啊!,抽車啊!”這時,一個穿著粗布灰衣的老者站在那裡大聲叫道。
“別吵了行嗎?我自己不會下嗎!”另外一個正在下棋的青衣老者略帶憤怒的說道。
“你還會下?再過三步,人家就將軍咯!”粗布灰衣的老者笑著嘲諷道。
“是啊是啊,老灰頭說的對。”周圍的人也跟著說道。
隨著眾人的附和,那爭執二人眼看著就要吵起來了,可週圍的人也沒有去阻攔的,似乎對這種情形早已是見怪不怪。
唐璜看了一眼,笑了,這大熱天啥也幹不了,躲在柳樹下乘涼下棋,倒真是,好不愜意。
青衣老者又接著罵道:“沒聽說過,觀棋不語真君子嗎,還在這叫喚。”
方才那指點的老者聽了也不惱,仍是笑呵呵的說道:“他孃的,從你光屁股老子就認識你了,肚子裡那點墨水,估計寫一筆就用完了,還給老子在這裝文人。”
說完,老者一屁股坐在了馬紮上,他翹著二郎腿,搖頭晃腦的說道:“哎呀,反正你輸了就該我上了,無所謂。”
說完,老者閉著眼睛靠在了那大柳樹上,不再說話。
“哼,”下棋的老者看了一眼,也接著下棋。
“哈哈哈,老四還是這脾氣。”周圍的老者也哈哈的笑了起來。
“是啊,說兩句都不行了。”
“哈哈哈,這不上回,上田裡幹活,他兒媳婦讓他多穿點衣服,他非不聽,這可倒好,凍感冒了,在床上躺好幾天,還把自己當年輕小子呢?”下棋的另外一個老者說道。
“可不是,他年輕的時候也這個德行,大冷天就數他穿的少,一天到晚的,臉上掛著老長一鼻涕出來,還非說不冷。”
“對對對,我也想起來了。”又一個看棋老者叫了起來。
“哈哈哈哈...“
柳樹下又是一陣笑聲響起,氣氛變得十分歡樂。
站在一旁的唐璜聽了,當下也忍不住笑了起來,這幾個老人雖然身體已逐漸衰老,可性子卻一點也不老啊。
而且聽對話,這幾個都是從小玩到現在的...
“朋友。”唐璜心中淡淡的想道,心頭卻也是微微一熱。
是啊,想到朋友,誰心中不會有些激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