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虎賁候的一聲低笑,這一刻,原本暑意濃郁的天地之間,忽然流露出了無數道彷彿能夠穿透萬物的冷意,就像是來自十二月塞北的寒風,凍結了正落入院子裡的無數雨滴,然後在地上摔了個粉碎。
“涼快多了。”虎賁侯感受著落在自己身上的冰渣,他低嘆一聲,臉上露出了幾分愜意。
而劍痴看見眼前忽然出現的詭異場面,平靜的臉上久違的多出了幾分凝重。
唐璜伸出手掌,將天空中落下的冰晶輕輕接住,感受著唐璜手掌的暖意,冰晶悄然融化,留下了一點水漬。
能將體內寒冰真氣外放如此之遠的距離,來人只怕也是個帝境高手。
不知道三年前那一晚的皇城,我有沒有見過他。
“虎賁,怎麼先跑了一步,來見老相好?”
這時,隨著一道滄桑溫和的聲音響起,在眾人的目光之中,虎賁候那原本空無一人的背後,走出來了一位身著貂皮袍子的瘦弱老者。
只見那老者頭髮稀疏,鷹眼尖嘴,宛如枯樹枝一般的手指之間,正握著一個彎彎曲曲的樹枝,正不停的將地面上那一層剛結成的冰面輕輕打碎。
夏日三伏,本就汗流浹背之時,這個神色枯槁的老者卻用厚重的貂皮袍子將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
除了前面亂葬崗十三尸身後的那十二位屍偶外,這個老者無疑是現在讓人覺得詭異的。
又或者說,是最滑稽的。
可所有人看著老者走過來的緩慢身影,每個人的臉上,都有了一些或多或少的凝重。
當讓人感覺滑稽的事情,卻沒有人笑出聲了,那麼這件事無疑就會變得恐怖。
虎賁候看著貂皮老者走來,他眉頭一挑,說道:“方才溫度忽然變低,我就知道是你這個老鬼過來了。”
“哪有什麼相好,都是一群年輕小子。”
虎賁候看著老者來到身邊,只見他摟著老者纖細的脖子,十分親熱的說道:“要說老相好,你葉燃葉老鬼才是本侯的老相好吧。”
“寒冰兇鬼,葉燃!”
隨著虎賁候叫出來老者的名字,道三爺也一下子就記起了這個五十年前兇名赫赫的狠人。
“葉燃......”梅饒霜看著葉老鬼臉上溫和的笑容,眼神之中也忍不住露出了幾分思索。
唐璜笑道:“五十年前敢去武當山找木道人打架的兇人,據說木道人一劍砍傷了他的腿,所以現在才拄著柺杖來著。”
跟聖人打架......
劍痴聽見這話,心中也是一驚,當下看向老者的目光裡,也多了幾分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