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蘭若甫並沒有讓方公公感到為難。
因為就在蘭若甫衝出去一丈之遠時,他的身體忽然一頓,隨後僵在了哪裡。
方公公看著衝到了一般忽然停住的蘭若甫,眼裡也滿是詫異。
“老蘭還和四十多年前一樣行事雷厲風行,真不知道是好是壞啊。”
方公公嘀咕了一聲,隨後算了算上朝的時間已經臨近,便連忙轉身進了皇宮。
當然,如果如果他再晚一點離開,他應該是可以看見蘭若甫身子正不停的顫抖。
“師弟,去哪裡啊,這麼著急。”
一道正如方公公一般陰柔的聲音自蘭若甫身前響起,正充滿著幾分溫柔的笑意。
但卻讓蘭若甫在這個悶熱的清晨,驚出了一身的冷汗。
蘭若甫看著眼前這個滿臉佈滿疤痕的粗獷大漢,只感覺原本正在體內奔流的血液在這一刻忽然凝結,使得他心臟猛然狂跳,不停的將血液快速送出。
那疤面大漢看著眼前僵住的蘭若甫,只見他伸出雙手,將蘭若甫有些凌亂的衣袍輕輕捋順好。
那大漢輕輕咧嘴,蘭若甫清晰的看見他臉上那深長的疤痕在這一刻蠕動了起來,像是一道又一道可憎的爬蟲。
“說了多少次,皇宮內不要快跑,你都待了四十五年了,怎麼還這麼不懂事。”
儘管疤面大漢的聲音溫和,可蘭若甫卻還是不敢移動,甚至就連呼吸,也在這一刻差點停掉。
見蘭若甫一動不動,那疤面大漢有些幽怨的說道:“怎麼,看見師兄,就這麼不開心?”
這話說完,蘭若甫只感覺心中猛然一震,眼裡多了幾分緊張與不自然
稍後,蘭若甫有些勉強的深吸了一口氣,隨後嘆聲說道:“師兄,好久不見。”
甚至就連蘭若甫自己,也聽得出他聲音裡的僵硬。
但疤面大漢卻好似沒有察覺,甚至他的眼裡忍不住多了幾分喜色。
疤面大漢有些高興的說道:“是啊,上一次見面,還是三年前吧,橫行天下逃走的那天晚上。”
聽見自己的師兄忽然提起橫行天下時,蘭若甫神色不變的點了點頭,可他藏在袖子裡的雙手卻還是忍不住輕輕顫抖起來。
“誰能想到,三年過去,你我再次相見,竟然又是因為橫行天下。”
“這橫行天下就像只東躲西藏老鼠一樣,實在是惹人討厭。”
說到這裡,眼前這位疤面大漢輕輕眯眼,他看著天上佈滿的烏雲,話語之間增添了多了幾分惹人顫抖的寒意。
同樣是看向天空,蘭若甫看到的,是對於往事的懷念。
但那疤面大漢看見的,似乎是天地間昏暗的惡意。
“老鼠雖是老鼠,卻不是同一只。”蘭若甫硬著頭皮,強行辯解了一句。
“你真當你師兄老了,連老鼠也分不清了?”疤面大漢笑著拍了一下蘭若甫的手臂,就像是同門之間的打鬧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