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父子兩本是居住在附近村子的土農,世世代代靠替主家撥弄那一畝三分地,掙些許殘糧過活。
年頭好些,一家子老老少少也許還能混個半飽。但趕上年頭不好的光景,地裡生出的十分口糧主家要拿走九分五,剩下的就用來吊住土農家青壯男子的這條命,以便來年再幫主家做活。
這亮閃閃的一堆金磚玉塊,父子兩人心裡都明白,哪怕只是得上一塊金磚,這輩子都不用再受那主家的氣,替人家做牛做馬。不但如此,說不定還能置上幾分田,起個屋子,休了家中那粗矮的農婆,換上個如花似玉的煙柳姑娘。
如果說能把這堆財寶全拿了,那下半輩子的生活會是個怎樣的光景,這連縣城都未去過幾回的父子兩實在是想象不出來了!
“咕咚!”
一聲清晰可聞的嚥下唾沫聲音,是那年輕男子發出。
此刻他的眼中,只有這一堆閃著花兒的財寶,再也瞧不見其餘東西。
突然,一聲清朗的聲音響起,將這都有些失了神的父子兩驚醒了過來。
“少主,您說只有一人能走出去,得享寶物,那剩下的一人呢!”
此話自然是王玄問出,他心中,已經隱約猜到這位青衣少主想要看的人性好戲是什麼了。
但他為何要費功夫這般做給自己看,到底是想幹什麼?難不成,是這位少主大人的別緻趣味不成?
“剩下那人?”青衣輕笑了一聲,看向眼前跪伏著的父子兩人,“自然是剝皮抽骨,割下血肉,以做血食之用了!”
這話落下,場面頓時變得寂靜無聲起來。只有陰嗖嗖的冷風吹過,伴隨著財寶堆對映的寒光,照射在父子二人臉上。
良久,年輕些的男子才轉過頭看向年長者,有些顫聲道,
“爹…您看,我還年輕,家裡才娶的婆娘,要不您老人家…”
“放屁!”
一聲厲喝。
王玄看過去,只見那名父親雙目赤紅,脖頸處青筋畢露,朝著自己兒子怒吼道,
“那天不是你這小崽種非要大晚上去那王寡婦家,老子我不放心來追你,我們會被抓到這鬼地方來嗎?”
此時年輕男子的臉色也陰沉了下來,
“爹,你都活了這麼多年了,夠本了!我今年才二十五,還有大把日子要過呢!”
“你個混賬東西!你也知道你活了二十五年了?這二十五誰養大你的?老子生你養你這麼多年,現在該你報答的時候了!再說了,就你小子這個幹啥啥不成的鱉孫樣,留你回去養得活家嗎?”
“有了這堆東西,養誰養不活!”年輕男子也不甘示弱道,
看著眼前跪伏的父子二人厲聲爭執,青衣臉上的笑意越發濃厚了。他轉過頭來看了一眼王玄,口中悠悠說道,
“王玄,你說這是財帛動人心呢還是苟且求活?”
王玄看著此景,搖搖頭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