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王玄商定之後,弘遠和尚心中也放下了大石。
眼下,銀鉤飛廉正忙著汲取妖穴中純粹的妖氣。
但畢竟惡妖已死,此處妖穴妖力薄弱。便是對此妖有所幫助,也是日積月累才見成效。
至於現在嘛…
弘遠和尚又將目光投向了豐遠堂與老僕二人。
“豐少莊主,人間多苦難。貧僧既修佛法,這便送兩位往生極樂如何?”弘遠和尚慢條斯理的說著,同時虛掌一握,取出一個金邊銀紋的巴掌大缽盂。
老僕阿貴雖空有一身渾厚三元修為,奈何區區僕從之身。加之豐拂柳此女歷來疑心頗重,並未給予其太多手段。
眼下雖然心中焦急,試圖護住豐遠堂周全。但看著弘遠和尚高舉缽盂,一道燦目光輝自盂內射出,不免也生出一股絕望之感。
然而就在這時,斜刺裡忽而一團灰濛濛的巨拳猛然擊出,正好將光柱打的斜飛出去。
光柱擊在牆壁上,一聲悶響,饒是加持了禁法的牆壁也凹進一個三寸大洞。
弘遠和尚目露訝色的將手放下,看向一旁的含玥。後者此時正緩緩收回右手,一層未散盡的灰霧還繚繞在其手臂上。
“玥兒,你做什麼?”弘遠和尚皺眉問道,
“叔父…”含玥微低下頭,聲音壓的頗低說道,
“豐遠堂這人心智純良,性情直率,對我們從未起過壞心思。我們已經毀了他家根基,不如…不如放他一條生路吧!”
說道最後,含玥的話語中已然是帶上了嘆息與愧色,低下的頭也不敢看向豐遠堂處。
雖然叔父的謀劃自己的確不知情,但說到底,還是自己執意要看妖穴所在,才讓那銀鉤飛廉有機可乘。
只是這麼多年來隨著叔父飄蕩各處,愧疚這種情緒,已經不知多久沒有體會過了。
“你莫非還真對這花花小子動情了?”弘遠和尚眉頭皺了更深了,口中高喝道,“且不說你修的墜佛鬼道早絕了你觸及元陽的可能,便是這小子的所謂殷勤,其實只是把你錯認了人罷了!你難道看不出來嗎?”
“我知道,叔父。”含玥嘆息一聲,又抬起頭來正視弘遠和尚,“只是這麼多年來,玥兒從未求過叔父什麼,這回就當玥兒請求叔父了,放他活命吧!”
一向表現的極為沉穩的弘遠和尚此時面沉如水,也不知在想些什麼。片刻後,弘遠和尚才略微緩和了一些,硬著聲音開口道,
“既然你都這般說了,叔父也不是那等絕情決義之人,也罷!”
說完,弘遠和尚又看向豐遠堂二人,對著老僕開口道
“你等也聽見了,既然貧僧侄女執意懇求,我便放他不死。不過他可以活命了,至於你嘛…”
看著弘遠和尚面露不善的目光,老僕深深嘆息一聲,轉過身去面對著還有些呆滯的豐遠堂,咳了一聲才說道,
“少爺,怕是老奴日後不能侍奉左右了。”
突然,老僕一把抓過豐遠堂的手,將不知什麼東西強行塞進他手中,
“若是待會他們不遵守諾言,少爺你便捏碎這枚咒令,整座蕊房就會自爆開來,想來他們也不能全身而退。以後的修行路,還望少爺你長些心智,且行,且好啊!”
老僕這番話,也未避諱弘遠和尚等人。顯然也是憂心弘遠和尚出爾反爾,讓其知道豐遠堂還有最後的底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