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昭笑著答應了,只是心底不以為然,隔壁李家的這會兒可沒有心思來找她的麻煩,著急找的人該是大夫才是——
送走連趙氏後,南昭就在房子裡尋摸出了一個麻袋,悄咪咪地從後門離家,她需要行動起來了,運氣好的話,天擦黑的時候就能回家了。
原身家所在的村子叫葛家村,村子裡大多數人姓葛,像是連家和李家這類的都是十幾年前逃荒來的外姓人家,雖然大家都住在一片土地上,但是彼此之間到底是存在隔閡的。
那種排外的情緒即使是十幾年後,仍舊存在著,這也是李娟子三番五次欺負連趙氏,而村裡的里正或者其他村民不願意管的最主要原因之一。
葛家村地理位置不算是偏僻,但環境較為特殊,一年四季都氣候宜人,旱澇保收,適合種植的農作物的種類也比周遭其他的地方多。
比如說以葛家村為中心方圓二十里地以內,可以種植水稻,但是以外就只能種植小麥等耐乾旱的作物,總之在風水學上,葛家村這片地那是頂好的絕佳寶地。
正因如此,葛家村百年來便自動自發地形成了排外情緒,這也是民風不開化的結果吧——
南昭四處走了走,心下不得不承認葛家村確實是個適宜人類居住的寶地,要水有水,要山有山,一座座小山連綿不絕,又不阻擋視線,往遠處看去真真是一副絕美的風景畫卷。
基本將地形印在腦子裡後,南昭便加快了腳步,她要到葛家村後山上去打一隻獵物,這周遭也就後山的海拔足夠高,面積足夠大,林子足夠密,該是適合小動物生存的天然場所。
這天也快要黑了,她不打算深入進去,只需要在外圍利用本能騙上一隻合適的獵物即可。
有金手指在身,幹任何事情都是意外地順利啊,南昭能跟動物交流,所以很快便鎖定了一隻傻狍子的位置,並利用其他的小動物,將那隻傻狍子給騙到她跟前。
也是她心黑,左右瞄了瞄,確定周遭沒有其他的小動物會看到她“施暴”,索性一手將報信的野兔子和上當的傻狍子一塊搞死了,一起裝進麻袋裡,往身後一背就下山回家。
背上的東西不輕,足足有七十來斤的重量,那隻野兔子就有八九斤了,這重量對於普通的農家孩子還是有些為難的,但是南昭不一樣,即使是原身的身體不給力,但是有本能之力的加持,那七十來斤的重量便也不在話下了。
只是有一點令南昭很是為難,早上下山回家的時候,她腳底板起了水泡,現在仍舊是火辣辣地疼,這是舊傷,還有一處新傷便是在手上。
原身這小手小腳都細嫩的很,而麻袋又很是粗糙剌手,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她一邊肩膀背累了,換到另一邊的時候就感覺到了,手一鬆後,再想像之前那樣攥著,手掌心是又麻又癢又很刺疼。
南昭心下都無語死了,她哪輩子這樣嬌氣過啊,更令她無語的是原身的淚腺也特別發達,早上沒發覺,畢竟上午太熱了,本身她走了兩里路,身上出了不少的汗,所以上午腳底板出了水泡,疼得流眼淚還以為是汗水。
此刻的情況就不同了,山林子裡本身就比較涼爽,再加上此刻夕陽西下,日頭都都下去,秋天本身也是早晚會涼爽些,所以出汗是不太可能的,那臉上的液體就很明顯是淚水了。
南昭一時間沒有發覺到也是情有可原的,畢竟一千多年都沒有流過淚的小地精,哭泣是什麼早就忘得一乾二淨了。
因此,她現在的心情頗為複雜又無奈,腳底板和手掌心都疼還在其次,這些皮外傷都是可以忽視掉的,只是這身體不讓她忽視啊。
身體自行對疼痛有了反應,導致她不想哭還是要不停流眼淚,那淚水流的啊,從下山到回家,好不誇張地說差不多能接上一大碗了!
南昭的動作還算是迅速,一路上也避著人行事,回到連家後,見連趙氏仍舊沒有回來,估計是被留在孃家了。
她從麻袋裡掏出那隻順手打的野兔子,放在籃子裡又用一塊布料蓋了下,便鎖好門,出發去村北頭的原身外婆家。
沒錯,十幾年前,周家和趙家都是逃荒來的葛家村,兩家都看上了葛家村的地界,說什麼都不肯搬走,當年也是費了好大的力氣才被允許在葛家村生活的。
如此,兩家就結成了姻親,葛家村雖然大,但是都在一個村子裡,彼此串門倒也方便,當初連趙氏有勇氣留下來照顧原身,便是因著孃家在同村,相互能幫襯著。
南昭動作迅速,雖然腳底板不好受,估計水泡是被擠開了,但是還能忍,主要還是眼淚不停地流出來比較煩人,待到要進門之後,南昭隨手摸了下臉,儘量讓自己看起來較為自然。
一進院子,就被眾人鎖定了,連趙氏立刻站起身來,迎了迎,語氣充滿歉意:“喲,寶子啊,你看娘,這一聊天就忘了要回家了,等急了吧?”
“快來,你外婆剛才還唸叨你呢——”
南昭被連趙氏拉著到外婆面前,她軟軟地喚了一聲外婆,這時候便見到原身的外婆冷哼一聲,站起身進了屋子。
南昭:“……”
她這是被嫌棄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