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換好鞋後,徑自走到沙發邊上。看見微微弄亂的沙發墊,微微蹙眉坐下。
陶笛乖巧的跟在他後面,看著他的背影,還真是跟她家大叔很像。一樣的霸氣,一樣的高冷。
她走近後,又脆聲叫道,“爸,你吃飯了嗎?家裡有食材嗎?要不要我幫你做點飯?沒食材麵條也行。”她這是專業討好一千年,笑容甜甜的。近看了之後,才發現大叔跟爸爸五官長的並不相似。但是身上的氣場倒是如出一撤的霸道和冷冽……
季向鴻輕咳了一聲,沉聲道,“我不餓,你坐。”
陶笛馬上乖乖的坐下,那坐姿端正的就像是小學生一樣,“爸,您有什麼指示請說。”
她始終笑盈盈的,即使季向鴻從進門後就沒正眼看過她一眼,她仍然保持著爸爸虐我千百遍,我待爸爸如初戀的那種樂觀精神。
季向鴻差點就被她快樂的聲音給感染了,他再次輕咳一聲,掩去一瞬間的情緒失控。終於,他轉眸看向陶笛。
陶笛一直微笑著,恨不得把這24年來的好運氣都用在這次微笑上。清澈眸子虔誠的看著公公,都說伸手不打笑臉人,她都笑這麼真誠了。就不信公公還能像電話裡那麼吼她!
季向鴻這一看,整個人的脊背都繃直了。就這麼一瞬不瞬的看著她的那雙眼眸,她的笑容讓他怔住了。
陶笛也不介意被這麼盯著看,俗話說的好,醜媳婦總要見公婆的。她又不醜,有什麼好藏著掖著的?
她笑嘻嘻的問,“爸,你真有才華。居然想到用這麼特別的方式讓我們見面,我覺得我們第一次見面的畫面我是一輩子都不會忘的。”
季向鴻還一瞬不瞬的看著她,對於她口中的話毫無反應。只盯著她的面容……
陶笛又打量了一下四周,小聲問,“爸,咱家其他人呢?”她之前可是聽左輪說季堯有小媽和同父異母的弟弟的,怎麼這會都不在啊?
季向鴻還是沒反應,眸光一片荒蕪,像是定格住了一樣。
陶笛微微詫異,小手輕輕的在他眼前揮了揮,“爸,您在聽嗎?”
季向鴻回神後,原本有一絲柔光的眸底突然就凝聚了一層寒霜,那深色的瞳仁裡流動著暗光,聲音也倏然冷沉起來,“陶笛是吧?我再一次警告你,不準叫我爸爸。我季家沒你這樣的兒媳婦!!”
陶笛有些茫然的看著他,清澈的眼眸裡有一絲受傷,明明剛才畫風還有些和諧的,怎麼突然間就寒氣肆意了?
她有些委屈的皺著小臉,“爸,是不是我說錯什麼了?讓您不開心了?我要是說錯了,您別介意,我以後會改正的好不好?”
季向鴻突然就暴躁的從沙發上站起來,指著她怒斥道,“陶笛,究竟要我說幾次你才能聽進去?不要叫我爸爸,我季家不可能接受你這樣的兒媳婦的。”
陶笛像是被驚雷劈過一樣,坐著的她,連脊背都無力挺直了,只感覺好難過,她有些委屈又有些著急的解釋,“您別激動,您聽我解釋。我知道您誤會我是因為那天婚禮上的事情,那影片是別人設計我的,跟我沒關係。我是清白的,我是清清白白跟您兒子在一起的。我也很珍惜我們的緣分,求您別那麼嚴厲的否決我好嗎?”
她顫抖的眸光裡面流淌著的是一片炙熱的赤誠,精緻的小臉因為緊張面色有些蒼白。
季向鴻緊繃的面孔線條微微的抖了下,粗暴的脾氣下隱藏著一絲不忍,眸光也下意識的看向別處,“我說了不可能就是不可能,清白的又能怎樣?不管你是不是被設計?我都不可能接受你的!!”
陶笛小手揪著沙發墊,可憐兮兮的,聲音也弱了很多,“為什麼啊?我看上去真的這麼討厭嗎?”
季向鴻心口有點堵,語調更高了,“對!所以你說什麼都改變不了我討厭你的事實,我今天把你綁過來就是想跟你談談你要怎樣才願意離開我兒子?”
陶笛胸口悶的很,聞到了空氣中的粗暴氣息,她吸了吸鼻子,忍著流淚的衝動,認真的道,“您別這樣。就算被判了死刑也有申訴的機會,您不瞭解我,您瞭解我之後說不定會改觀的。我們彼此之間都不瞭解,求您別這麼決絕好不好?我真的很珍惜跟季堯的婚姻……”
“夠了!”季向鴻粗暴的打斷,“我沒時間聽你廢話!現在,就請你談談你的條件。說吧,你要怎麼樣才願意離開我兒子?要怎麼樣才肯離婚?”
陶笛手指用力,指尖都緊張的發白,微微咬著下唇。懇切的看著季向鴻,而季向鴻根本就不看她。
那模樣,就像是連看她一眼都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