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傑和婦產科方主任都有自己的休息室,他們的休息室原本是一間單人病房,只不過裡面的佈置比冷肅的病房看起來要暖一些。
房間面積也就六七個平米大,此刻包括顧頤在內一共有三個人分坐在室內。
顧頤坐在床上,另外兩個人一人一把椅子,分坐在桌前和床旁。
他們的坐姿都帶著一份沉穩和內斂,分明是受過嚴謹訓練的自律的人。
尤其是坐在床旁的人,渾身散發著冷嚴的氣勢,犀利的目光中透著慧黠與堅毅。
而坐在桌邊的男人氣勢收斂得非常好,看起來沉靜安然,但他眉間的兩條皺褶,即便眉心舒展,也如溝壑般明顯。
這是皺眉的表情出現得次數太多造成的,有人管這叫思考紋,也有人管這叫愁苦紋。
室內很安靜,他們三人都沒有說話,也沒有過多的眼神交流,都在等——八點的到來。
顧頤的腕錶擺放在床上,他瞥了眼,還有十分鐘就到八點了。
約定的時間是晚八點,這時,塞在耳朵裡的無線藍芽耳麥傳來一個低低的聲音:“來了,四個人。”
“四個人?”顧頤疑惑地問了句。
“該來的三個都來了,有一個不認識,尾隨在她們身後。”
“男的還是女的?”
“看不出來。”
顧頤看向坐在桌邊的皺紋男,將床上的筆記本開啟,調出醫院的監控。
皺紋男湊上前,“咦”了聲,習慣性地皺緊眉頭眯起眼,良久才用不怎麼確定的語氣說:“應該是個男的。”
顧頤將那人的影像截下來,傳送到一個郵箱,同時發出一句話:“查查這人是誰。”
一陣鑰匙開門聲過後,邊傑當先走了進來,與他同時現身的,分別是仲安妮、褚美琴和司華悅,並沒有那個尾隨的人。
褚美琴的神情中帶著明顯的不滿,並非是她不願意協助警方破案,而是這帶她來的人,和這個地方讓她心情不爽。
再有就是這一身扮相。
她是一身貴族婦人的打扮,有些像是老上海百樂門裡的歌女,一頭燙染的假髮,一身黑底黃花的旗袍。
臉上被顧頤派去的化妝師給化得像遺容,大白大紅。
也得虧她身材保養得好,高貴的氣質也不是隨便誰都能模仿得出來的,不然這一身扮相扮不成歌女,會扮成個庸俗的媽咪。
她若不開口說話,與她同床共枕了三十多年的司文俊都認不出她是誰。
妝化完以後,她也沒認出鏡子裡的人,自己把自己給嚇了一跳,抱怨那個化妝師不給她好好化。
化妝師告訴她說,只有三個角色,是她自己選擇的婆婆。
是的,三個角色,一個不正經的婆婆,一個不著調的兒子,還有一個病懨懨的孕婦,也是兒媳。
如果她要飾演兒媳,那仲安妮就是婆婆,司華悅飾演男人比真男人都像,這個角色非她莫屬。
雖明知是為了隱藏身份才如此扮相,她也不願屈了身份演個小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