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顧頤獨自一人闊步走了進來,坐到司華悅旁邊的椅子裡看向初師爺。
“先說出你那五個條件,然後再談解毒的事。”顧頤的語氣不容置喙。
對摺在顧頤這個年齡僅有自己一半的年輕人手裡,初師爺打心底裡是不服和不甘的,卻又莫可奈何。
沉吟良久,初師爺這才開口道:“我的條件,你不一定全都能答應,即便都答應,恐怕也未必能全都做到。”
“我不喜歡浪費時間在這裡聽你說廢話。”顧頤每說一句話腮幫子就疼。
看著顧頤那張明顯被人打過的臉,初師爺不著痕跡地瞥了眼司華悅,在心底裡暗歎一物降一物,思緒竟忍不住飄飛到年輕時的那段被感情困惑住的悲喜交加的日子。
顧頤何等精明,從初師爺的眼神裡便猜到他在想什麼。
同樣的,他也瞥了眼司華悅,發現她正在那兒看看守所張貼在牆上的會見羈押人員的新規定。
清了清嗓子,初師爺這才鄭重其事地講出自己的條件。
“第一個條件是,將我哥哥初亮和他的……和文化放了。這個條件達成後,我會提供一處母毒的藏匿地點。”
手足情、血緣親情,平時再討厭,再看不慣,終歸還是自己的哥哥。
正如那日司華悅在監獄裡對他說的:你覺得你死後會有人為你立碑悼念?你那個同父異母的哥哥?還是你的子孫?據我所知,你一生未娶,而你哥哥又是個gay。你們初家到了你們這一代,已經絕後了。
他以前從未覺得自己未婚和初亮是個同性戀會影響到香火的問題,總覺得自己還年輕,早晚會有屬於初家姓氏的子順後代。
可現在,司華悅的這句話一語成讖,他們初家眼瞅著真的到了他們這一輩就斷了。
寄希望於切了命根的初亮的已經不是延續香火的問題,而是希望他能夠感念親情,出去後替他做一些事情。
說完這個條件後,初師爺嘴邊扯出一抹心灰意冷的笑意。
等了會兒,見顧頤沒反應,從他冷漠的神態看不出同意還是不同意,遂接著往下講餘下的四個條件。
“第二個條件是解毒,我提供解毒的方子,由閆先宇親自調配,我中毒至深,解毒的過程也很麻煩,耗時也長。這個條件你們如果能夠做到,我再提供一處母毒的所在地。”
初師爺之所以敢跟警方開條件,就是因為他手裡握著王牌——藏毒地。
已經被警方掌握的三份母毒,其實是初師爺給自己打出的保命符,他料定在這三份母毒面世後,閆先宇必然會先看到。
自然,他們就會知道這毒有多可怕。
現在再讓他們知道還有三份流落在外,他們怎麼可能會不同意他開出的條件?
“第三個條件,我希望能給我保個全屍,對一個人最極致的懲罰方式無非就是剝奪他的生命,我已經死了,就讓我死得有尊嚴一些,不要執行槍決,太血腥,也會損傷到我的顏面。”
奉舜市中院具備執行注射死刑的只有三家,執行死刑的方式是由法院決定,犯人只能申請,申請能否被批准還是個未知數。
六十二歲的初師爺別看他視人命如草芥,卻是一個具有傳統觀念的人,認為保全屍,才能投好胎。
“作為交換條件,在我死前,我會將最後的一份母毒所在地告訴你們。”
“第四個條件,幫我殺掉袁木,她必須死,如果她不死,袁禾必死。”
未及顧頤和司華悅張口提問,他接著講出交換條件,“在確定她死亡以後,我會告訴你們劉笑語當初那封遺書的下落。”
“還有甄吉安留給司華悅的遺書,同時我還會配合你們給司華悅翻案,提供當初為我效力與被我唆使的人的名單、住址和聯絡方式。”
“同時,我還會為仲安妮解毒,讓她恢復神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