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安世們不敢有怨言,只能在心中偷偷腹誹,天子果然是要讓這外朝官來制衡他們這些內閣朝臣啊。
又是短暫的沉默之後,還是首席大學士張安世“站”了出來。
“陛下,各處學校的宅院都有現成的,整修一番所費不多,但是……”
“但是給所有的官學生都發‘學糧’,這一年就要耗費五億錢,不是一個小數目啊。”張安世率先問道。
“朕想過了,這筆錢少府可以出一半,大司農出一半……”
“從去年開始,各郡國都開始推行新農具了,地租能多收三成,大司農至少多了十億錢的進項,花在此處綽綽有餘。”
這個數目還是前任大司農田延年算出來的,不得不說此人做一個算吏還是非常稱職的。
此刻,捲入貪汙案的田延年已經行過宮刑了,估計應該還囚禁在永巷裡,劉賀想著可以撈出來當個內官,廢物利用一下。
“張卿,如此一來,這錢應該就夠了吧?”劉賀笑著反問道。
天子寧願從少府中拿出錢糧來辦學,簡直就是天大的仁政,張安世又怎麼能再用“缺錢”來搪塞呢?
“陛下心懷天下,慷慨至極,思慮更是長遠,微臣不及,不敢有異意。”張安心服口服地回答道。
殿中只是短短地沉默了片刻,劉德就接著站了出來。
“陛下要辦學是件好事,但到何處去找那麼多的書呢?”劉德問道。
“禹無憂,你是大匠作,此事由你來與叔公說一說吧。”劉賀仍然恭敬地將劉德稱為叔公。
“奏報陛下,回稟劉閣老,這半年來,各縣的工官均已可以造紙,能滿足各縣自用了……”
“而民間也開始出現造紙坊了,在如今的大漢,這紙已經越來越越便宜了。”
“一丈上好的宣紙紙不過三十文錢,一丈此等的草紙更只需十文錢,尋常百姓也可用得起。”
“所以即使像以前那樣抄書,比原來所要花費的錢也少了許多。”
這就是劉賀不將造紙術當成秘術藏於宮禁的原因,作為天子,天下都是他的,何必為了區區幾個錢而藏私?
如果將造紙術藏起來秘而不宣,只當做謀財的手段,少府也能賺幾千萬的錢,現在卻無足夠的紙推動變革。
若想當商賈,自然要獨享秘術;若想推動天下大變,就應該推動技術革新。
身為天子,本就要高屋建瓴,怎能只為了多收三五斗?
“更何況,印術坊現在一日可印三百冊書,一年就可有十萬冊以上。”
“但微臣以為,這數量還不夠,為了讓向學的百姓能買到便宜的書……”
“微臣可在陛下面前立下誓言,三年之內,印術坊每日可印一千冊書!”
禹無憂斬釘截鐵地給出了自己的答案,這數目驚得所有人都合不攏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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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