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半仙君拽著他繼續向前走,只見前面有一片小池,池子是雕滿咒文的烏青石,一旁本該吐水的的石雕獸此刻卻是旱的,這出乎常人意料的佈置讓蘇子卿頗為不解。
還未容他想透,他身後的月半仙君卻忽然解開了他身上的縛仙鎖,一把將他推入了這旱池。
這旱池似乎是感應到了獵物上門,牆上的銅豹紛紛吐出鐵鎖,將蘇子卿的四肢捆了個紮實,正當他以為會有什麼雷劈火烙之刑法的時候,卻不曾想頭頂忽然潑下一大盆水,生生將他猝不及防洗了個透心涼。
“這……什麼情況?”蘇子卿頓時納悶兒了。
此刻,他渾身的衣裳溼透,如玉般的肌骨在單薄的綢衣下若隱若現,若不是月半仙君對他恨意極深,只怕這般堪比謫仙般輕塵不染的身姿,鮮少有少女能招架的住。
這一盆水,僅僅只是給他洗塵的……
月半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內心躁動不安的邪火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待心緒稍有所平復,她抬眸看著他那雙宛如鮫人垂淚般楚楚可憐的模樣,長睫微眨,心底不住的暗歎這人當真生的秀色可餐,好看到犯規。
可惜,這般好看的一個人偏生得與她同脈。
月半仙君眼睫微垂,她思索著,若他這般好看的人兒煉成神丹助她成就無上仙法,同她融為一體倒也就不算可惜了。
蘇子卿溼氣未乾,低眸只見先前潑他的那一池涼水竟被那池邊的石獸憑空吸了進去,微風輕拂驚了他一身寒意,蘇子卿冷不防的打了個寒顫,抬眼便見一根帶著尖刺的鎖鏈正直奔他的心口。
蘇子卿暗歎不妙,掙扎著晃動了一下,卻沒想到月半仙君並不曾想要他的命,那鐵鎖沒有刺穿他的心臟,而是刻意的向上偏了幾寸,直接刺穿了他的琵琶骨,釘在了他身後的泥牆上,火紅的血順著鐵鏈向下淌著,滴入腳下那已排完水的空池裡,匯成一片小小的血泊。
原來,這根鐵鏈是用來鎖靈的!
月半仙君是為了防止他再一次從她手中逃脫,才刻意弄來這麼多防止他使用任何手段逃跑的東西,當真是準備周全。
“當初,你從蒼生殿中逃走之時就該想到有今日……”月半仙君的眼中透著三分薄涼,四分譏笑,只聽她漫不經心的嘲道:“能榮幸被我盯上的獵物,不可能逃的出我的弓弩!”
“所以……你只當我是砧板上的魚肉?”蘇子卿只覺得喉頭一甜,便是血氣上湧出了他的喉間,淌過他潔白的齒縫,宛若林間清泉從他嘴角緩緩淌下。
他下意識的伸出舌頭舔了舔自己嘴角的血漬,是微鹹的,還帶著一股鐵鏽味兒,但這味道卻讓他莫名的亢奮。
原本因為血液在不斷流失,本應溫暖的身體此刻變得蒼白且冰涼,可他那炯炯有神的目光卻同他那虛弱的身軀完全不一樣,蘇子卿嘴角輕勾起一抹微笑,譏諷道:“你有沒有想過,也許砧板上的魚兒,瀕死前能用它的尾巴把屠夫手裡的刀踢飛?”
“那就把它的尾巴剁掉就好了!”月半仙君似是被他的挑釁惹惱了,摸了案上的幾枚玄鐵長釘,便齊齊向著蘇子卿的雙膝擲去。
長長的鐵釘刺穿了他的膝蓋,儘管血液不停在向外湧,那疼痛深入骨髓,可蘇子卿依舊緊咬著牙關生怕露了一聲慘叫隨了她的心意。
“苦修那麼多年,就攢下這麼點招數?”蘇子卿痛了牙關直打顫,卻依舊嘴角輕揚,一副天地不怕的模樣徒惹月半仙君生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