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太鋒利,血肉太嫩,血一下就滋了出來。
李楚楚嚇得尖叫一聲,扔掉水果刀,捂著手大哭,暮哥哥。
床上人被水果刀砸在地上的聲音驚醒,轉過頭看李楚楚,霎時瞳孔一緊,眼底的血色用湧了上來,浮在眼球上,有種隨時可能會流下血淚的感覺。
許暮緊張地坐起來按護士鈴,然後扭著身子拿過抽紙,塞在李楚楚受傷的手指上,她的傷口血流如注。很快紙巾全被染紅了。
李楚楚不知道怎麼辦,呆站著,大顆大顆掉眼淚,渾身都在抖,顯然是害怕極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很少受傷,她滿臉惶恐地問許暮:我會死嗎?
許暮幫她按壓著傷口,緊張的聲音都在發抖:不會的,就是一點小傷,一會兒讓湖水幫你包紮一下。
李楚楚顯然不信,就勢撲到許暮懷中,把頭埋在許暮的肩膀上,用著讓人無法拒絕的聲音說:我好怕啊,我不想死。
許暮空出來的手抬起,停了幾秒鐘,順著她脊樑骨壓了下去,從上往西順著撫摸,不會死,別怕。
饒是這麼說了,對方依舊緊緊抱著許暮,恨不得鑽到他懷中去。
許暮冰冷的眼神變得柔和,面容也有一絲的鬆動,他知道李楚楚膽子小,就算是看見一隻小蟑螂都能叫喚半天,更怕疼,小時候運動會五十米短跑時摔了跤,磕壞了膝蓋,哭得眼睛腫成了核桃仁。
被刀割了一塊兒,怎麼會不疼呢,許暮心想寧偲不搭理自己的事情跟李楚楚沒關係,他就算在生氣,也不該把怒氣遷怒到李楚楚身上,於是心裡築起的冰山慢慢融化。
他拍了拍李楚楚的頭,像小時候那樣安撫她:楚楚最乖了,一點都不疼。
李楚楚往他懷裡鑽,悶悶的聲音說:暮哥哥。我是不是很差勁,我什麼都做不好,不會削蘋果不會照顧你也不會逗你開心。
她貼在許暮耳邊,溼溼的氣息順著耳道往裡滑,許暮怔了幾秒,心裡軟得一塌糊塗,當初相處的點滴躍然眼前。他深吸了一口氣摟上李楚楚的背,放低了聲音說:楚楚什麼都很好,你什麼都不用做就很好了。
李楚楚聞言抬起頭,眼裡倔得蓄著淚,在眼眶四周打轉就是不掉下來,揚著眉毛問:真的嗎?
對上許暮肯定的視線後,她忽然垂眸露出一副失落的神色。揪著許暮的手指玩:暮哥哥你就是哄我,明明我讓你不高興了。
許暮聲音很弱,在李楚楚聽來卻猶如天籟:我不高興不是因為你,楚楚你沒必要為了取悅任何人而改變你自己。
這個任何人也包括許暮自己。
真的嗎?無論我做什麼事情,暮哥哥都不會不高興?
許暮點頭嗯。
李楚楚是李楚楚,寧偲是寧偲,他不該混為一談,更不該把憤怒和不甘心轉嫁到另一個人身上。
這樣不公平。
李楚楚抿了抿嘴唇,眼睛裡壓抑不住高興,視線定在許暮的嘴唇上,捧住他的臉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