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領班驚叫一聲,打火機摔在地面,她大概被燙到手了,沈容默唸著各路神仙保佑,心驚膽戰地摸索著開啟了燈,眼前的一切看起來很平常,屋子裡暖暖的,王風還在昏迷,左手手臂上冒著血。沈容連忙跑到王風的身邊,雙手將他的身體抱離了地面,嘴裡急促地喊著:
“王風,醒一醒,王風——”領班也趕了過來。
王風慢慢睜開了眼睛,看著身邊兩個一臉驚恐的女子。沈容看他醒過來了,喜極而泣,卻沒有想到王風的臉突然猙獰地扭曲,兩個手猛地扼住了兩個人的喉嚨,從胸膛中發出呼呼的吼聲。沈容沒有防備,嚇得兩隻手緊緊抓著王風的那隻手搖憾,眼睛睜得老大;領班也嚇了一跳,雙手一陣亂抓,正好抓在王風的傷口上,長長的指甲撕得王風倒抽一口冷氣,縮回雙手大叫道:“開個玩笑嘛,也不至於就下這麼狠的手啊?”
“再來十個腰子!”王風中氣十足地招呼小攤攤主,然後舉起啤酒灌了一口,瞧瞧自己纏滿了繃帶的左手,咧嘴一笑:“別都不理我啊?我是看你們那時都太緊張了,逗你們玩玩的。誰知道你們這樣不禁玩?”
沈容怒喝道:“滾,哪有你這樣玩的,要不是我倆膽子大,早被你嚇死了,現在都沒有胃口吃東西了。”轉頭看小領班卻是吃得津津有味,怒從心頭起道:“你也不配合我一下。”再看王風一臉假無辜更是惡向膽邊生:“以後就是打死我我也不跟你去做這種爛事情了,差點把命搭上。”
“你們二位美人運氣十足,不會有事情的。”王風訕訕一笑:“我在那段時期??我是說在我不能控制自己的那段時期,沒侵犯你們吧?”
“沒有!”沈容怒。
“真的沒有?我主要指的是,啊,是那個,啊流氓行為。”
“沒有就是沒有!做夢想佔便宜是不是?你要是敢,哪怕你是什麼鬼也早被我打得不成人形了!”沈容餘怒未消,別過了頭不去理他,又覺得餓,自己揀了一串辣椒少的吃著。
“可惜啊。”王風大聲搖頭嘆氣。“虧我還險些搭上了半條手臂。看來今天這個鬼一定不是色鬼。”說完喝口啤酒,又問領班:“你是怎麼知道他不是龔大偉的?”
領班微呷了一口啤酒:“不知道,總之我當時有一種強烈的感覺,那絕對不是他。那現在我們怎麼辦呢?”
“沒事,該死的臉朝天”王風豪爽地說轉而苦笑道:“其實我是沒主意了,畢竟我不過是個三流的陰陽師。只好明天一起去酒廊看看,順便見見這酒廊的其他股東。”
領班抬起大眼睛:“你是三流的?那一流的呢?”
“一流的陰陽師無法請亡靈的,就算他完全消除自己的防禦,鬼物也無法靠近他的。我從業(沈容輕啐一聲)以來,二流的倒也見過幾位,一流的還從沒聽說過。可惜,這件事情如果讓一流陰陽師來做就會簡單得多。”王風慢慢嚼著一塊腰子,若有所思:“我水平實在不行,絕對有哪些程式出了毛病,否則不會是這個結果。我的護身符還沒有帶。今天真是丟人到家了。今天這事情,疑問太多。”王風總結道。
吃完了“夜宵”,王風付了帳,問領班:“你住什麼地方?我送你吧。”
小領班搖頭道:“沒關係,我們全家人住一個單元,不會有事情,多謝了。”王風從身邊掏出一張符紙道:“回去之後把它放在銅容器裡燒掉,好好洗個澡吧。”小領班伸手接過,笑笑:“這麼長時間你還沒問過我的名字呢。”王風大窘:“我就覺得有什麼事情沒有幹,姑娘,你叫做什麼名字?”
小領班不答,叫了個出租,在上車之前回一笑:“我的名字叫做周楚楚,再見!”
第二章出租汽車已經走遠了,只剩下王風和沈容在夜風之中呆立。片刻之後沈容裝作輕描淡寫地說道:“小丫頭八成看上你了。”王風隨口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我的一顆紅心早就交給咱們千嬌百媚的沈老師了。”沈容哼哼冷笑,舉起穿著高跟鞋的腳踢他。
王風一邊躲閃一邊問:“那你今天晚上怎麼辦?你可是外地人,自己一個人住宿舍的。”沈容哼道:“我還怕這個?倒是你自己應該多加小心!”兩個人一路賭著氣回宿舍。
教工宿舍王風住三樓,沈容住五樓,沈容上了五樓宿舍,自己坐在鏡子前一邊回憶一邊毛骨悚然,恍惚間看到鏡子裡的自己似乎在笑,嚇了一大跳。立刻操起電話給王風打手機,卻聽到手機就在門外響起。沈容大怒,跑過去用力拉開門,王風正手忙腳亂地想結束通話手機,見沈容滿臉怒氣,尷尬地說:“我、我、我剛上來的,呵呵。”
沈容怒笑:“那你就在外面守著吧!”轉身回到裡屋將門關上。王風說:“天啦!大姐,你不是這麼殘忍吧……好好,那你門可千萬別鎖嚴啊!”沈容大怒:“你就不會破門而入?笨!”說完之後扔了一個地鋪出來,關門睡覺,剩王風一個在外邊發怔。第二天王風醒來,只覺得渾身骨頭好似都要散架一般,水泥地他也睡過,但還沒有今天這麼不舒服,再加上穿堂風吹著,手臂也開始疼個不了,滋味之難受不消多說。忽然看見趙淳自樓梯上上來,於是問:“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對了,你怎麼還沒有回家?”
趙淳笑笑:“我到你那裡找你不到,就知道你肯定是被沈老師叫來看門。果然一找就著。我這個假期不回家了,還要趁機向王老師多學些東西。”
王風站起來伸個懶腰,對趙淳笑罵道:“跟著我能學到什麼狗屁東西?昨天晚上我還不是差點被搞掉。”說完把昨天晚上的驚險原原本本講給趙淳聽,趙淳聽得咋舌不下,最後問:“不會吧,連你都中招了?”王風道:“是啊,按理說這些事情是不可能發生的,只有請不過來的時候,還沒有聽說能請過別人的靈來。這件事情絕對沒有那麼簡單,絕對沒有那麼簡單。”王風一邊說,一邊陷入思考,抬頭看到趙淳若有所思,問:“今天我要趁著有太陽去見見西鄉酒廊的那些老闆和員工,你有事沒有?”
“我?”趙淳搖頭:“今天我是沒機會了,老鄉會留下的人要開個假面舞會,我是主持我不能跑啊。王老師你好運,我得去了。”說完之後一路下樓,人已經不見蹤影。
王風爬起來敲沈容的門,敲得地動山搖時沈容才一臉倦意地來開門,問:“又有什麼事情啊?”王風把地鋪卷遞過去道:“起床啊,我們該走了。”沈容一臉怒氣地接過地鋪卷,罵一聲:“以為別人都和你一樣睡得象頭死豬呢?一晚上就知道睡覺,我可嚇得一晚沒睡呢!趁天亮補個回籠,你自己愛幹什麼幹什麼去。”然後把門一關,剩下王風一個人在外邊發愣。
車子在西鄉酒廊外面停下,王風非常不情願地向酒廊入口望去,黑洞洞的了無生氣。這是他第三次到西鄉酒廊來,大白天的也覺得冰針刺體的感覺比前兩次更加嚴重,王風悄悄嘆口長氣,拿出一張符紙來捏在手心,一步一步向門口捱過去。進門之後感覺還算平靜,於是悄悄將符紙別在襯衣袖口上。
這裡居然還在營業,顧客不多,九宮財帛官的風水魚缸還在,魚可是少了很多。周楚楚正在一張椅子上呆坐,一見他進來,看到救星一般急步迎過來,悄聲說道:“兩個老闆都在樓上經理室等著呢。”王風問:“是你告訴他們我今天要來的?”周楚楚點點頭,王風滿意地一笑,跟著她上了樓。
經理室內好歹有亮堂堂的陽光。王風半懸的心總算放下了。兩位股東一見他進來同時起身相迎:帶眼鏡的小個子陳家明和身軀胖大的龐偉。周楚楚為三人做了介紹,三人寒暄了幾句分別坐下,龐偉揮揮手想叫周楚楚下去,王風制止道:“不必了,她也算是整個事件的目擊者,有必要參與我們的討論。”說完指了指一張椅子讓周楚楚坐下來。兩位老闆給王風遞煙,又各自點了一根,對望一眼,一副有話要說但是又無從說起的模樣。
王風朝他們笑笑說道:“其實也不用這麼為難。你們就信口說說看吧。或許你們認為非常不起眼的現象,就是能夠揭示整個事件的樞紐呢!”兩人又對看一眼,龐偉這才抽著煙開始斷斷續續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