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半揚起眉,半信不信的表情。
“有個年輕的畫匠,是在景德鎮御窯裡專給瓷胎上釉的。一次,他給一個細頸花瓶上釉時,不小心弄破了中指,一滴血粘在了瓷器上,和畫上的顏料混在了一起。本來這樣,這個瓷胎就廢了,不能再進窯燒的。但是年輕的畫匠極愛這個瓷瓶,就偷偷找人帶進了窯裡。誰知這一燒,卻使這滴血凝聚了天氣之靈氣,化為精靈,附在這瓶上了。”
“哦?”我看著他,“講鬼故事嗎?”
“你不信?”他仍然笑著,“以後你就會相信了,你不覺得這瓶上的黃衣女子很像一個人嗎?”
我忽然想起了那夢,在夢裡他對我說:“你是我的一滴血……”
還有那個看三世書的黑衣女人的話:“你沒有前世……”
難道說的這個故事就是我的前世?而他就是那個弄破了手指的畫匠?
我用邊離的眼光看著他,我的腦海裡一片迷惘。
然後,他忽然就抱住了我,用力吻我,吻得我喘不過氣來,吻得我腦海裡一片迷離,吻得我不記得我是誰,而他又是誰。
我自然而然地回應著他,用力地抱住他,享受著他懷裡的那黑暗,潮溼,迷離還有甜絲絲的血腥的味道。
我把自己交給了他,一個陌生的男人。
那時,我不記得我已經答應了浩的求婚,我也記不起世間的道德觀念,我應該把我的初夜留給我的丈夫……
我什麼都不記得了!
我看見他的眼中滿是自責,他用力地抱住我,吻著我臉上的淚。
我看見身邊的那個花瓶,於是輕聲問他:“那瓶上的精靈,現在還附在瓶上嗎?”
他眼中的自責更深了,“不,她不在瓶上了。因為她愛上了那個畫匠,為了她的心願,所以她投胎來到世間,要和那個畫匠渡過人世的一生,完成她的心願。”
“她死了以後,還會化為精靈,回到花瓶上嗎?”
“也許會,也許不會,我也不知道。”他的眼神和我的一樣迷惘。
我帶著他送我的花瓶離開了古董店。
也許,我就是那個花瓶上的精靈,而他就是那個畫匠?我這樣想著,也許我找到浩是因為我不記得我來到世間的目的了?
我在暗夜裡再次夢見他,他對我說:“我給你一滴血……”
再次去古董店,他已經不在了。
古董店的門已經關上, 門上貼著一張紙條, 上面寫著: “此店出租, 有意者請與店主聯絡:139XXXXXXXX.”
我試著撥了那個手機,接電話的是一個聲音沙啞的男人:“喂!”
我無聲地掛了電話,那不是他。
他為什麼離開?
我又在開始暗夜裡遊蕩。
暗夜,可以包容一切,包括我的思念。
夜很深了,我走過一個街心花園,花園裡黑黑的,不知為什麼,我轉身走進花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