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梅沉思若干秒:“再舉個例子,還是跟你有關的。”
“你說說那次你找中藥罐的事吧。”
我讓馨雅自己說,可是馨雅搖搖頭:“我不記得了。”
那是我生病了的那一次,大夫給開了一些中草藥,需要自己回家熬著喝,但是忘了買中藥罐。馨雅在廚房準備熬藥的時候,問我說那個黑色的中藥罐怎麼找不著了。我說家裡哪有中藥罐,可是馨雅口氣十分肯定地說,有哇,那是她給女兒熬中藥的時候特意買的,怎麼會沒有。
“究竟有沒有中藥罐?”桂梅又急不可耐。
“是有過,但那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早在馨雅來公司之前就被我摔碎扔掉了。”
桂梅把我拉到一邊,臉色忽然就陰鬱起來,在我耳朵邊上說:“她是不是還有更離譜的或者說更嚴重的表現?”
我有些猶豫要不要跟桂梅說實話。
“哪有什麼更離譜的?沒有。”我還是不想事情複雜化,更不想讓桂梅知道太多馨雅個人隱私方面的東西。
“比如想象著你就是她老公,她是你妻子什麼的?”
比起她面部表情的突變,桂梅的這句話更讓我驚訝。
我驚愕地瞪著桂梅,只說出了一個“你!?”就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其實那一刻我發現自己還是挺機智的,一個無比驚訝的“你”嚇退了桂梅,也恰好逃過了對桂梅的問題無法回答是或否的難堪。
隨後屋裡變得非常安靜,三個人都保持著緘默。
馨雅的腦子裡估計是亂的,我是蛤蟆吃螢火蟲—心裡明,但不能說實話,桂梅的眼圈卻紅了,走過去摟著馨雅的肩膀:“馨雅姐,我覺得你很正常,大夫也有蒙古的。”桂梅指著我:“他也根本沒病。你們都很正常。”
桂梅時常說話不著邊際,雲裡霧裡,我和馨雅都見多不怪,除了不約而同地多看了桂梅一樣,沒把她說的太當回事。
桂梅自己很傷感的樣子,鑑於她平時關鍵節點問她問題她都顧左右而言他,我本想問為什麼傷感的也懶得開口了。
“我們兩個都沒問題那是好事,你怎麼總是心事重重有苦難言的樣子,難道你希望我們兩個有病啊?”馨雅還是忍不住逗她。
“沒什麼事當然是好事啊,我現在是巴不得你們兩個好。”
我和馨雅又不約而同地看著桂梅,但都沒有說話。
“看我幹嘛?我是說希望你們兩個都沒有這病那病的。當然我也希望你們兩個……”
“好,謝謝桂梅的祝福,我們都不會有事的,你也一樣。”我馬上拿話堵住了桂梅的嘴。
桂梅朝我做了個鬼臉,聳了聳鼻子,轉向馨雅說:“既然你已經回來了,有你看著他,我就交班了,今晚就不住這兒,走了。”
馨雅趕緊起身,按著桂梅的肩:“幹嘛這麼晚回去啊,又不是沒地方住。聽我的,今晚就住這兒!”
儘管馨雅的口氣像命令似的,桂梅仍然堅持要回自己的住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