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東陽笑道:“王守仁是王詹士的兒子,父親舉薦兒子,倒也是人之常情,臣見過那孩子,是個不可多得的棟樑。”
弘治皇帝頷首點頭,再拿起了御案上的一封奏疏,眉頭卻一皺:“王越請封嚴成錦去吏部?”
李東陽三人面面相覷。
說起來,宮中還沒有為嚴成錦請賞的人。
王越與嚴成錦有些私交,為他請賞,倒也合情合理。
劉健站出來一步:“臣以為不可,嚴成錦被授予翰林講讀時,已經升為從五品,如今再封,只怕今後封無可封啊。”
劉健善斷,此斷並不是單純的做出決定。
而是能預知和推測事情的走向,提前做好應對的措施,在諸多的方法中,選擇一個正確的。
李東陽道:“臣也以為有些太快了,經筵尚且未掌握,若再入吏部四司,他還是個孩子,如何能身兼多職。”
弘治皇帝點頭,也知道封無可封的道理,嚴成錦有過人之處,但官封完了,就要封皇莊,賞賜俸祿,這些都是從百姓身上搜刮的靡費。
嚴成錦竟收到旨意,和王守仁任一同,觀政工部?
自己已是從五品大員,卻還要觀政,也不知弘治皇帝的心思。
嘆了口氣,總算是半隻腳邁出翰林院了。
到工部觀政,比在翰林院抄典籍強。
“伯安,你與我一同觀政工部。”
王守仁有些汗顏低下頭:“在下於家中,曾多次頂撞家父,不成想,家父還是為在下請賞了。”
詹士府的官和翰苑的官,是可以相互兼任的。
兩個衙門離得很近,有時候,王華也會在翰苑這邊坐衙。
但嚴成錦發現,他們父子之間少有交流,聽王守仁說,他自己搬到了京城的西城區獨住,嚴成錦就猜到是怎麼回事了。
八成和王守仁這個不肖子孫有關。
王守仁也不是什麼省心的主,從小就想做聖人,研習兵法,耍槍弄棒,老師日日給王華告狀,差點沒把王華氣得英年早逝了。
在家被兒子氣,在宮中被朱厚照氣,嚴成錦竟關心起王華的血壓來。
程敏政致仕後,詹事府的官職出現了空缺,王華升上了少詹士,此刻,舉薦一下兒子去觀政,也是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