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竹一聽便要替自家小姐申辯,卻忽聽那公子拊掌大笑起來。
“沒想到這麼久沒見,湘兒你依舊有趣的緊。也不枉為兄我對湘兒惦念已久……”
後面的話白竹聽不到,只因為那似囈語般的語調除非是趴在他嘴邊,又誰能聽清。
可這樣一句話,著實讓少女心傷。
她怔怔的後退幾步,捂著胸口,臉色慘白。
原以為她一定會成為公子的人,可公子現在竟當著她的面,對另外一個女人獻殷勤。
這當然不能是公子的錯!公子如天上的謫仙一般高潔,定是這女人蓄意勾搭!
可惡!賤女人!
秦湘被這一眼看的無奈,只能摸摸鼻子,暗覺倒黴。
這要是她相公惹來的爛桃花她也認了,可這是林戰的爛桃花,又與她何干?她這救人倒救錯了,還惹來這種麻煩,真是要氣煞人也。
林戰好似沒看到兩人這眼皮官司,正拿著帕子給自家侄子擦著額上的汗液。
“你不是回家去了,怎麼又到了西京。”秦湘坐著尷尬,隨口問。
“是回去了一趟,又去接了瞳兒來。他喜歡西京,上次來的時候總說沒玩夠。”
秦湘不由看向林戰,他這會兒倒是語氣溫和,面龐上也只有溫柔,好似一位好叔叔。秦湘很難把他和西狄那位國君聯絡在一起,可見這人面皮子底下不知道還有幾張臉孔做掩藏。
嘖,他也不覺得累。
少女和白竹都無人理會,不禁難堪,更是怨懟。
二人不約而同的想起,除了落難時遭受苦楚,還從沒這樣被人無視過。
尤其是少女陳蓉,她咬著唇,指甲掐著掌心,一雙眼也透著幾分赤紅的兇光。
這女子有什麼好的!不僅梳著婦人髮飾,身上也不見多麼貴重的首飾,一身衣裙除了樣式新奇些,其餘的看著也沒什麼稀奇的。
她在這兒挑三揀四,可目光總是忍不住在秦湘的眉眼和唇齒上流連。
為何她的眉眼生的如此精緻,像是畫上的人走下來一樣。為何她的唇那樣紅,她的牙齒那樣的潔白。還有她的頭髮,如堆雲一般,好似也沒用假髮,便好看極了。
她不禁摸了摸自己的長髮,她的髮絲有些細軟。又因前段時間顛沛流離的逃命,沒有好好的養護,透著幾分枯敗的黃。
女人對女人最是瞭解的,秦湘壓根兒沒把這小姑娘當回事兒。論年紀,她這具身體比她要稍長几歲。要論靈魂年紀,她可以當這小姑娘的阿姨了。和她計較,跌份。
何況林戰也不曾介紹過,她也犯不著給自己找不痛快。
“出門在外的,孩子可要帶好了。這世道遠沒有你想的那樣安穩,他年紀還小。這要是被拐走了,要找回來就難了。”
秦湘說到這兒不禁長長一嘆,滿是感慨。即便到了現代,被拐走的孩子也難找回來,何況還是在這種資訊不完善的時代了。
林戰給林瞳擦汗的手頓了頓,而後從善如流的說:“湘兒說的是,我以後該把他拴在身邊才好。不過瞳兒一向乖巧,倒也不會亂跑。”
同了這話,陳蓉忙急急的上前替自己辯解:“公子莫要聽她胡唚,奴婢絕對沒有讓小公子亂跑,都是他自己要出門的。”
這丫鬟可真是有意思。秦湘在心裡默默說,便連視線都沒朝少女看過去。說亂跑的明明是林戰,她倒是急切的往她身上潑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