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爾卡柯朝著剛才傳來尖叫聲和慘叫聲的方向前進,斯勞戈應該已經到了那裡,並且應該已經像自己一樣把多食者擊暈了...畢竟弗爾卡柯已經沒有從那邊聽見任何聲音了。
轉過頭,兩個古斯勞西爾族男性已經跟上了弗爾卡柯,他們僅僅距離弗爾卡柯一步半的距離,並且兩人都努力地將這個距離保持著。左側的古斯勞西爾族男性用雙手抓住了高個的雙腳,右側的古斯勞西爾族男性則用雙手抓住了高個的雙手,弗爾卡柯稍微放慢了自己的腳步,讓他們步頻變小,可以稍微輕鬆一點。
儘管弗爾卡柯稍微放慢了自己的腳步,但是他和三個古斯勞西爾族男性還是很快就來到了斯勞戈的所在之處。弗爾卡柯一眼就可以知曉斯勞戈在這顆蕉樹附近,因為這顆巨大的蕉樹的樹根旁盡是蒿黃色的蕉皮,蕉皮上有著無數細小的黑點。
巨大的蕉樹有著四個弗爾卡柯的身長,甚至還要長過一些,它比起它附近的蕉樹明顯要粗壯太多,可能是弗爾卡柯在這片毛綠色的蕉林中看見過的最大的一顆蕉樹...四個古人族男性的雙臂相連肯定也無法將它環抱。蒿黃色的蕉圍繞著這顆巨大的蕉樹的樹幹生長,已經形成了四層果叢,每顆蕉看起來有近乎半米長,且十分的粗大,之前弗爾卡柯看見的較為巨大的蕉樹也僅有兩層果叢,而它樹幹上的柚黃色的蕉僅有四分之一米長,也遠不及這顆巨大的蕉樹上蒿黃色的蕉粗大。
四層果叢看起來彷彿只有三層一般,最下方的第四層果叢僅有兩顆蕉未被摘下,第四層果叢其餘的蕉都被摘下了。
這顆巨大的蕉樹的附近的蕉樹都格外的嬌小,弗爾卡柯以為是因為這顆巨大的蕉樹的存在感過強,導致他產生了這種錯覺,但仔細觀察發現並不是。附近的蕉樹沒有一顆有蕉生長而出,因而它們也都沒有形成果叢。它們的樹幹上或多或少都有大小相同的圓孔,灰色的喬內米不斷地從圓孔中飛進飛出,它們的口器較長也較尖,其上沾有大量的毛綠色的樹液,橢圓形的身體,背部長有雙翅,還長有六條粗且較長的足,它們不停地飛舞使巨大的蕉樹旁的天空被灰色所覆蓋。
但是喬內米的數量似乎正在減少,弗爾卡柯在空中看見了黑色的伊寧內米,它們不停地追趕著喬內米,個別的伊寧內米還在追趕著莫苫,它們的口器較短也較鈍,長有雙角,角形似短棒。他們的速度並不快,伊寧內米的速度不及喬內米的速度,更不及莫苫的速度,但是伊寧內米卻可以輕鬆地捕食喬內米和莫苫,因為當二者覺察到伊寧內米的存在時,二者便會開始恐懼,恐懼使它們的速度變得極為緩慢,甚至會讓它們失去飛行的力量,呆在原地,任由伊寧內米捕食。它們有著圓形的身體,背部長有四翅,還長有六條較粗且較短的足,它們開始捕食,使得巨大的蕉樹旁的天空裡的灰色逐漸消失,逐漸被黑色所替代。
弗爾卡柯和三個古斯勞西爾族繼續往前走,他們逐漸地靠近了這顆巨大的蕉樹,直至他們臨近這顆巨大的蕉樹,他們才得以看見被樹根隱藏起來的古人族和古斯勞西爾族的屍體,屍體之中,有四具是古人族的,其餘四具是古斯勞西爾族的。
弗爾卡柯正準備辨認這四具古人族的屍體的性別和身份的時候,他的身後傳來了慘叫聲,同時他感覺到了自己背後的一股惡寒,弗爾卡柯立刻彎下腰,蜷縮著身軀朝著自己的右側連續翻滾兩圈,隨後立刻站起身向自己身後退後三步,此時他才轉過身,看向剛才自己所在的地方,也就是四具古人族屍體中最右側那具屍體所在的地方...那具屍體被劈開,從身體的正中間一分為二,蜜黃塵噴湧而出,灑向了屍體正前方的那個古人族女性的身上。她轉過頭看向弗爾卡柯,儘管她面無表情,眼神空洞,但是弗爾卡柯還是立刻將她認了出來...畢竟...她正是自己的女兒內步森特啊!
她銀灰色的長髮上以及她身上的墨紫色殘缺防具上都沾染著大量的蜜黃塵和水綠葉,她瞥了弗爾卡柯一眼,隨後看向別處...弗爾卡柯肯定她已經無法認出自己了。順著內步森特的目光,弗爾卡柯發現跟隨在自己身後的三個古斯勞西爾族男性中揹著高個的那個古斯勞西爾族男性已經倒在了地上,他的脖頸已經被砍斷,水綠葉源源不斷地從他脖頸處的傷口中流出。高個摔落到礫砂上,依舊在暈厥之中。慘叫聲應該是高個身旁的古斯勞西爾族男性發出的...他顫抖著,不斷地退後,接連退後五步後,他立刻轉過身,想要從這裡逃走,弗爾卡柯以為他會就這樣一去不復返,但是令弗爾卡柯意外的是...他僅僅邁出兩步,就又轉過身,跑到高個的身旁,準確的說是跑到內步森特和高個之間,他的身體依舊在顫抖,弗爾卡柯甚至能夠聞到他體內散發出來的恐懼的味道,但是弗爾卡柯不知道是什麼讓他回來了,因為讓他回來的原因太多了...弗爾卡柯無從得知究竟是哪一個或是哪幾個...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並沒有因此而克服或是遺忘他的恐懼,他依舊在恐懼...
“斯——勞——”他高喊著“斯勞”二字,弗爾卡柯一開始以為自己聽錯了,認為他應該喊的是“斯勞戈”,但隨著他響亮的聲音不斷地在這片蕉林中迴響,弗爾卡柯確定他喊的是“斯勞”而不是“斯勞戈”...
弗爾卡柯有些疑惑...“斯勞”?他為什麼要高喊“斯勞”?然而他用他的此時的狀態給予了弗爾卡柯最好的解釋。隨著他的高喊,他身體的顫抖神奇地消失了。原本恍惚的雙眼變得堅定了,這兩個字似乎給予了他勇氣,甚至遠不止勇氣而已,這兩個字給予了他一種弗爾卡柯不理解的東西...讓他可以直面內步森特,讓他可以保護他已經陷入暈厥的同伴。
他剛剛將他的右腳邁出一步,內步森特就已經來到了他的面前,他似乎用他的本能覺察到了即將到來的內步森特的攻擊,但是弗爾卡柯覺得他的速度無法跟上他的本能,而且內步森特的速度已經遠超他的速度了,甚至與弗爾卡柯的速度已經相差不多了。弗爾卡柯不打算任由內步森特攻擊這個古斯勞西爾族男性,他保護著的三個古斯勞西爾族男性已經死去了一個,他已經覺得十分愧對斯勞戈了,要是再死去一個,他不知道他要如何面對斯勞戈了。
弗爾卡柯衝到了內步森特的左側,內步森特右手中的殘缺武器已經朝著古斯勞西爾族男性的右側揮砍而出,弗爾卡柯的右手也已經將自己的殘缺武器拔出,武器的刃口向上,弗爾卡柯看著眼前的內步森特,不自覺地向右轉動自己的手腕,將武器的刃口變為向右,他只想用武器的器身來敲擊內步森特握有殘缺武器的右手腕,以此來打斷她的這次攻擊...
一個身影突然出現在內步森特的身後,滿身的塵跡和葉印,從他頭部和麵部四個墨色的角,依稀能夠辨認出他是一個古斯勞西爾族男性,但是弗爾卡柯卻對於他的眼神格外熟悉...他是...他是斯勞戈!
他的左肘已經彎曲,左肘處的尖角極為快速地划向了內步森特的脖頸,弗爾卡柯不知道自己的女兒內步森特此時是否察覺了自己背後的攻擊,但弗爾卡柯覺得她即便察覺了,也無法抵擋住斯勞戈的攻擊...我必須救下我的女兒,我不可能讓她死在我的眼前!弗爾卡柯立刻做出了自己的決斷。
弗爾卡柯原本已經揮向內步森特的殘缺武器立刻被他收回,同時以更快的速度朝內步森特的脖頸後方揮出。弗爾卡柯撩開斯勞戈左肘的角,隨後他同時聽見了自己左前方的傳來的慘叫聲和自己右前方傳來的嘶吼。
古斯勞西爾族男性似乎想用右肘的角抵擋住內步森特的揮砍,但是他的角直接被砍斷,他的右腹部也出現了一道極為細長的傷口,水綠葉不斷地從傷口處流出,儘管他發出了痛苦的慘叫,但是他卻並沒有退後半步,反而左腳前邁半步,將他緊握著的右拳朝著內步森特的腹部快速地揮出,給予內步森特一記重拳,使內步森特不得不彎下她的腰,緊接著他用他的右腿踢向內步森特的面部,內步森特用右手勉強擋住他的踢擊,隨後朝著她的右側快速退後,與弗爾卡柯、古斯勞西爾族男性以及斯勞戈同時拉開距離。弗爾卡柯、古斯勞西爾族男性以及斯勞戈都沒有立刻去追擊內步森特,而是任由她從三者的身旁離開。
“你怎麼樣了?”斯勞戈帶著滿身腥味,來到古斯勞西爾族男性的身旁。
“斯...勞戈...首領...我...我沒事...”此時的他緩緩地蹲下來,右手捂著自己的右腹部,同時右手將自己後腰處的報廢武器從角里取出,隨後將武器淺淺地插入夜灰色的礫砂之中,左手小心地扭開柄部的末端,然後輕輕地拔出武器,將武器柄部的末端移至自己的右腹部的傷口處,玉髓綠色的藥液從末端裡流出,右手輕輕地將藥液均勻地抹在傷口上,左手則將武器重新插入夜灰色的礫砂之中,並將柄部的末端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