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少秋沉下腰身,費力的把土刨開,而後又不動聲色的抱上板車。
這時,一個戴紅頭盔的男人朝這邊打量了一眼:“這裡危險,趕快離開……”
鄭少秋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繼續刨另一尊石獅子。
不過,這尊倒是有點難搞,下半身都沉在泥土裡。
監工大步流星的朝這邊走了一眼,看鄭少秋褲腿上滿是泥濘,隨後朝遠處招了招手。
很快,一臺挖掘機慢悠悠的駛了過來,爪子撓了兩下,石獅子便露出了真面目。
鄭少秋不露痕跡的瞥了一眼石獅子的底座,隨後看向戴著紅帽子的監工,連聲感謝。
監工不在意的揮了揮手,讓他趕緊推車離開。
石獅子的分量很重,板車的車輪壓在泥土裡,發出不堪重負的咯吱聲,鄭少秋推起來非常費力。
不過,他的心情還是很不錯的,沒想到還會有意外之喜。
底座上刻著兩個字:“安”“府”。
好不容易把板車推到陰涼處,鄭少秋已經是滿頭大汗,後背溼透了,和剛從水裡撈出來的一般。
他蹲在門檻上,朝左右兩邊打量了一眼,隨後又拿起茶杯來,咕咚咕咚的喝了兩口。
附近的屋舍大部分都已經拆除了,只剩下孤零零的幾棟,有種破敗不堪的感覺。
六十米開外的地方,有一處超大的院落,目測少說得有四五百平,最引人注目的是其中有一個圓頂形的建築,如同小塔一般。
就在他四下尋摸的時候,老方頭從一處小巷中走了出來,朝著鄭少秋招了招手。
鄭少秋站起身,推著板車,一步一步的走了過去。
路過大宅院的時候,冷不丁的看到上面的匾額,心裡泛起了絲絲漣漪。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一輛電動三輪車咯咯噔噔的從遠處駛了過來,車斗上滿是生活用品。
隨後,一個看上去約莫十七八的小夥子從車頭跳了下來,然後又小心的攙扶起旁邊的老人。
老人看上去七八十左右,個頭不算高,手上拄著一根黑漆漆的柺杖,身形有些佝僂。
見到這人,老方頭眼睛一亮,趕緊快步走了過去,一臉討好的笑容:“吳老爺子,今天我又過來了。”
吳老爺子聞言止住了腳步,回頭一看,抿嘴而笑,殘缺的牙齒露了出來:“嚯,你這老小子怎麼又來了?”
“昨天不是剛收走一尊佛像嗎?”
“想必賣了不少錢吧,呵呵……”
聽到‘佛像’這個字眼,老方頭只感覺心裡跟刀割一般抽搐起來,不過,他臉上倒沒有顯露分毫,點頭哈腰的說道:“您這話說得,那佛像我可沒出手,擺在家裡,一天三炷香,保佑我後半輩子衣食無憂。”
吳老爺子嗤笑兩聲,隨後不以為意的點了點頭:“倒也好,你今天是幹嘛來了?”
老方頭聞言笑呵呵的說道:“您這不是專門治療骨傷的嗎,恰好我侄兒之前摔了一跤,所以就待他過來看看。”
聽到這話,吳老爺子慢慢轉過頭,瞥了鄭少秋一眼,笑道:“小夥子,你哪裡不對勁?”
鄭少秋深深的看了老人一眼,回道:“之前這裡受過傷,現在還沒恢復好,提東西的力氣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