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我所知,持有這枚印璽的好像是一個年輕的小夥子,而且,他不單得到了這膽昭日月,還撿了一件什麼國王的老式樣三簧表。”
“不錯,我也聽說了。”李鶴年當下從懊惱的情緒解脫出來,津津有味的說道:“好像那塊表還是壞的,據說就連最有名的工匠大師都修不好,可是在那個小夥子手裡,刷刷刷三下,嘿!好了!”
“你說這事稀奇不稀奇?”
李春來贊同的點了點頭:“還真是有意思,這年頭,年輕人已經趕上來了,就快把我們這些半截入土的老傢伙拍死在沙灘上了,後生可畏,後生可畏啊……”
兩人說的有聲有色,時不時的驚歎連連,時不時長吁短嘆……
鄭少秋在一旁靜靜的盯著,嘴角揚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
又等待了半個多小時,李鶴年聯絡到的第一波買家這才到場。
第一波是也是個年過半百的老頭,姓吳,旁邊跟著一個三十多歲的女子,短髮,身材保養的非常好,穿著也很講究,都是大牌子。
吳老看上去和李鶴年極為熟稔,基本的客套都免去了,來了之後,就直奔主題。
當吳老看到那櫃檯上的水仙盆之後,頓時眼前一亮,徑直走過去,雙手小心的握住兩邊的位置,隨後緩緩轉動。
見他這動作,鄭少秋就知道這位絕對是一個行家裡手,當下也就暗暗鬆了一口氣。
看了半晌之後,吳老又讓李鶴年拿來專業的放大鏡,仔仔細細的對比釉面上的紋路,隨後又不露痕跡的摸了摸圈足的位置。
不知不覺,十分鐘過去了。
吳老彷彿沉浸在眼前的藝術品種,不能自拔,時不時的驚歎一聲,大叫一聲‘好’,偶爾又一臉凝重,眉頭緊鎖,像是遇上了什麼世紀難題。
鄭少秋在一旁靜靜的看著,沒有出言打擾。
買賣交易是一件很慎重的事,尤其眼前這汝窯水仙盆,更是價值不菲,容不得絲毫馬虎。
所以,他倒也理解,臉上沒有絲毫不耐煩的神色。
趁這功夫,旁白的短髮女人遞過一張名片,笑道:“鄭先生,不瞞你說,我爸對單色釉的瓷器已經到了痴迷的地步。”
頓了頓,她又略微好笑的補充了一句:“而且,他只對這個有興趣,就連青花,平時也都不多看兩眼。”
單色釉在歷史中有著濃墨重彩的一筆,基本上在唐朝以前,單色釉都佔據主導地位。
後來又出現了唐三彩,華美至極,精緻絕倫,但是即便是在唐朝,單色釉的瓷器的品相也是非常完美。
當然,這種技藝的巔峰時期,其實是在宋朝,各種能工巧匠,各種匠心獨具,水平儼然達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
“我爸這些年一直都有一個心願。”短髮女子笑道:“就是得到一個單色釉的水仙盆。”
“為此,他在全國各地不少奔波,就連寶島那邊,都去了十多次,因為那邊的博物館有一件國寶級的汝窯水仙盆。”
頓了頓,她點頭致意,客氣的說道:“今天,總算是如願以償了,我還得多謝鄭先生。”
鄭少秋聞言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麼。
等待的過程中,又傳來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想來應該是第二批了。
鄭少秋漫步盡心的抬頭瞥了一眼,頓時目中閃過一道冷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