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飛湍而下的長河劃過天際,從上方的高聳崖畔垂落在不遠處的湖水中,竟無半點水花濺出,沐浴在日光下,如同一條彩色的緞帶,光鮮豔麗。
雲邊飄浮游動著的浮石高高低低,流轉在半空中,顯得極為奇異。
林忘塵走到一處空曠的石臺上,拔出背後的長劍,腳步邁出,竟緩緩舞了起來。
這宛若夢中才會出現般的景象,此刻卻整整齊齊得出現在了楚洛兒的面前,令她無比震撼。
“林姑娘……”
“噤聲。”林忘塵劍舞不止,只是語氣平淡地說出一句。
少女劍光如電,勢若奔雷,揮劍愈發迅速,步伐幾乎化作殘影,凜冽的劍花在虛空頻閃,劍技之高超世所罕見,至少楚洛兒從未見過比林忘塵劍法更加精妙之人。
半晌之後,林忘塵緩緩停下,將劍收回背上鞘中。
“你看出了什麼?”少女目光落在楚洛兒的身上,說道。
“你的劍很快。”楚洛兒思索了片刻,方才說道。
“似乎蘊含某種我從未見過的東西。”
“你可知曉劍心?”
“劍心?!”楚洛兒一驚,她從未聽聞過這個詞語,但從其名上來看,似乎是與劍相關的一種事物。
“我化虛一脈,自祖而下,得傳劍心,明悟劍心者,心隨神動,身隨心動,心念通達,氣方可易行於全身。”林忘塵注視著楚洛兒,冷聲道:“你體內,亦有劍心之變,你是從何處習得?”
“劍心……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林忘塵的這些話楚洛兒聽得不明白,但她勉強理解了其中的意思,她體內的能量流轉,是霍歸生傳授她的內息執行之法,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劍心嗎?
“你的劍心並不純粹,或是修行過晚,少年時乃淬鍊劍心的最佳之時,愈早愈純,不過你並非習武之人,劍心一道,於你無用。”
楚洛兒根本不明白林忘塵為什麼要對她說這些,她只是來尋找小北姐姐的,怎麼這個女子莫名其妙地竟對她開始教導?
“但……你體記憶體有真氣,且有入魔之患,是也不是?!”此話一落,林忘塵的眼神驟然凌厲起來。
“什麼真氣,什麼入魔,我根本聽不懂你在說什麼,如果你不阻攔我,我就在山中尋找我要找的人下落,絕不會打擾到你。”
楚洛兒感受到了她身上的敵意,頓時有些警惕。
“化虛第一鐵規,入魔者必誅!”林忘塵緩緩朝楚洛兒走近。
“你雖有入魔之患,但並未入魔,我不殺你。”
“你身懷劍心,不知從何處得傳我化虛劍氣,卻也算我半個化虛門人。”
“如今化虛之名早已不在世間,但我絕不會再讓化虛門人淪為妖魔,此番,你須悟得劍心訣,無論尋人亦或是離開,我便不再幹涉於你,否則,便死於此處。”
最後一句話,林忘塵說得殺氣騰騰。
“劍心訣?”楚洛兒喃喃。
林忘塵的話她半信半疑,但看她那態度,若是自己不明悟那所謂的劍心訣,她或許真的會對自己出手,楚洛兒內心猶豫,林忘塵的厲害她親眼見識過,那凌厲的劍光她沒有絲毫勝算。
“我要如何才能悟得劍心訣?”看著林忘塵,楚洛兒最後還是妥協了。
“坐在那處石臺上,觀心入照。”林忘塵指著她方才舞劍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