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陽光和煦的從敞開的窗戶外斜灑進來，為潔白病床旁熟睡少女的面龐蒙上了一層淡淡的光暈。
病床上躺著的少女嚶嚀一聲，幽幽轉醒過來，抖動著細長好看的睫毛，微微挑動眉稍，緩緩地睜開雙眼。
在她床邊熟睡著的少女感覺隱隱有動靜，露出一雙宛如紅寶石般的瞳孔，看向清醒過來的人兒，微微一笑：“洛兒，你終於醒來了。”
楚洛兒略微扭頭，看到慕北柔和的笑容，靈動的眸子頓時彎成月牙，叫道：“小北姐姐……哎呦！”
剛想動彈，整個身體就像突然抽了筋一般，渾身麻痺加疼痛，後背更是火辣辣的一片，楚洛兒眼淚都快下來了，慕北急忙站起身將她的身子扶住，輕輕放平在床上。
“剛剛醒來，傷還沒有好，就不要亂動了。”慕北柔聲說道，撫摸著楚洛兒的小腦袋。
“我去叫醫生過來。”
感受著腦後的小手離開，楚洛兒眨巴著眼睛，看著慕北走出病房，心中突然覺得有些奇怪。
“小北姐姐怎麼突然對我這麼溫柔啊。”楚洛兒疑惑的想著，突然回憶起了之前艱難的戰鬥，神情一下子緊張起來。
大家……都怎麼樣了……
慕北帶著兩個穿著白大褂的女護士走了進來，最後跟著的是一個熟悉的身影，看到楚洛兒的時候，她立即激動的走上去。
“韶華姐姐。”楚洛兒看著一臉憔悴的孟韶華，想伸出手來，被孟韶華紅著眼按住被子制止。
“洛兒，你總算醒來了，已經過去一天了。”看到楚洛兒醒過來，孟韶華心中本應該有些喜悅，但是她卻怎麼也笑不出來，臉上寫滿了鬱鬱寡歡。
“韶華姐姐……你怎麼……難道是有人出事了嗎？到底後來發生了什麼？”看著孟韶華這幅樣子，楚洛兒有些擔憂的問道。
孟韶華輕輕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兩個女護士將楚洛兒身上的包紮檢查了一遍，又換了藥之後，才開口說道：“她的身體狀況還算穩定，就是失血過多，這段時間需要好好休養，儘量吃一些大量補充能量的食物。”
“謝謝，我知道了。”慕北輕輕點了點頭。
待護士離開後，慕北關上門，孟韶華才坐在楚洛兒的床邊，輕輕撫摸著少女光潔的面頰，有些哽咽的說道：“0410宿舍犧牲了兩個女生，男生那邊也犧牲了一個。”
“就連吳平老師也……屍骨無存。”少女低垂著頭，豆大的淚珠滾落下來，打溼了潔白的被單。
“怎麼會……”楚洛兒呆呆的呢喃道。
“都是我的錯……如果我可以成功發射出那記主炮，就不會有這種事情發生了。”孟韶華收回手掌，死死的攥在一起，整個人都沉浸在一股悲傷的情緒裡。
慕北走了過來，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說道：“能源缺少，主炮啟用失敗，這並不是你的錯。”
“戰爭，人的犧牲是其中最微不足道的東西。”
“身為一名戰士，犧牲在戰場上，是最榮耀的事情。”
“可是！可是……”孟韶華低泣道：“我就站在那裡，透過那層玻璃，看著她們倒在血泊裡，被那群赤妖攻擊的遍體鱗傷……而我……”
她抬起頭，看著慕北，喃喃的說道：“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什麼都做不到。”
“慕北，你為什麼就沒有觸動呢……難道你一點都不為她們的死感到難過嗎？”少女的嗓音微微提高，楚洛兒神情有些緊張的看著兩人。
“我……”注視著少女倔強的目光，慕北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我……已經不記得……難過是什麼感覺了。”慕北的聲音很低，很淡，卻很清晰。聽在孟韶華的耳中，讓她微微一怔，愣愣的看著慕北。
“死亡，犧牲，傷殘……這些東西在我看來，只不過是戰場上再常見不過的東西了。”慕北輕聲說道：“為了這些東西而感到難過，抱歉，請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