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君不但發洩了一通,某種程度上也是加強了權威,再次一錘定音,說道:“半數歸於陰卿,何人有異議?”
說著,國君目光盯上了呂武,眼眸裡閃爍著危險的訊號。
寡人願意給,大兄弟第一次拒絕能被解讀為謙讓,再拒絕是不給面子哦。
事情已經講得那麼透,中行偃沒吭聲,士匄已經慫了,大兄弟要與寡人為敵嗎?
呂武見證了國君的一次高光時刻,明顯再不過的“誰贊成,誰反對”局面。
另外,呂武已經讓士匄對自己恨不起來,要再多的腳踏車是給自己找難受,再則這件事情本來就是陰氏得利,再一次拒絕幹嘛?
呂武畢恭畢敬地行禮,說道:“臣謝君上厚賜!”
一次敲打了三位“卿”,還是元戎、中軍佐和上軍將,國君最初的目的沒有達成,後繼則是完成了另一目標。
公族看國君的目光變得有些不太一樣了。
實際上,公族不是不願意團結在國君左右,看則是國君有沒有表現出值得追隨的潛質。
曾經的晉景公就得到了大多數公族的擁戴,不就輕易地將晉國所謂的第一強大家族趙氏給解決了嗎?
後繼的晉厲公沒有讓公族看到值得追隨的價值,他們想都不想就將晉厲公丟到一邊去了。
“君上。”中行偃在非公族的貴族這邊丟了一分,必須將分數扳回來,說道:“鄭贈我予‘樂’。若無出師名義,明歲難再討伐。”
國君沉吟了一小會,問道:“元戎所言甚是。以卿所見,應當如何?”
中行偃看了一眼士匄,再看向國君,說道:“楚令尹子囊率軍方至,鄭便贈我予‘樂’,其中必有蹊蹺。”
說著,中行偃看向了幾位“卿”,明顯是在求援。
士匄根本不給中行偃眼神對視的機會,選擇了別開臉。
呂武、魏琦、程鄭和趙武倒是跟中行偃形成眼神對視,輪不到程鄭和趙武來發表點什麼,只剩下呂武或魏琦願不願意幫中行偃一把。
魏琦等了一小會見呂武沒吭聲,出於某些目的,說道:“子囊行事強硬,必是使得鄭離心離德。楚、鄭不睦,我可靜而觀之,以待後續。”
這就是選擇了支援撤軍唄。
國君看向呂武,問道:“陰卿為何不言?”
態度很明顯,也就是國君並不滿意撤軍的提議。
剛剛雄起了一把的國君需要鞏固得之不易的威嚴,沒有再次幹一錘定音的事,選擇了以威壓的方式來達到自己的目的。
呂武才得到賞賜,是不是應該助國君一次?
“臣細細思索,已有絲絲頭緒。”呂武知道國君是什麼意思,配不配合另外算。他臉色逐漸變得嚴肅,說道:“楚、鄭不睦於我有利。尚不知楚、鄭因何如此,今歲我伐鄭,鄭損兵丟城,必尋一國彌補。”
鄭國是損失慘重,以當前時代的套路,他們肯定會找一個國家開刀,來將損失彌給補回去。
事實上,各個諸侯國都是這樣。他們被大國欺負就會去欺負小國,用以彌補自身的損失,好在這個大爭之世存活下去。
呂武見大家開始認真聽,代表有什麼陰謀或盤算暫時被丟到一邊,以國家事務為重,目的達成就必須丟出一些乾貨,說道:“我、楚之強,鄭絕不敢攻。與鄭比鄰者,宋、衛、陳、蔡、頓、蠻氏、燕(南延);宋、衛不弱,鄭亦不敢輕易開啟戰端;頓、燕太弱無甚收穫;蠻氏為我之敵,鄭豈會解我之憂;如此便僅陳、蔡二國。”
話到這裡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