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的要講事,趙武完全能夠在魏琦來到“新田”立刻找上門,偏偏智朔的葬禮都已經結束,事情卻從中行偃嘴巴里講出來,事情就有些不對了。
只不過,事情牽扯到了趙莊姬,魏琦一時間不太好拿捏要不要發火。
對於晉國所有的貴族來說,趙朔的那位遺孀就是一個大麻煩,誰碰都會惹得一身腥的那種。
他們無從判斷趙莊姬手裡捏著什麼牌,發作起來又會造成什麼局面,歷來就是採取敬而遠之的態度。
從某種程度上來講,近年來趙莊姬一直轉移財產給趙武,證明了她手裡的確拿捏著不少東西,無疑使人更難有明確的判斷了。
“魯三歲失兩‘軍’,欲吞鄅,獨力可成?”呂武打破了逐漸變得沉重的氣氛。
魯國的一個滿編軍團為五百乘戰車和一萬兩千五百人,第一次搞得一個軍團全軍覆沒,丟了五百乘戰車和一萬兩千士兵,後面又有一個軍團折損過半,其中還沒算兩次戰敗關於輔兵的損失。
他們的兩次失敗都是跟齊國交戰,使得很多諸侯國看到了齊國的強大,也看到了魯國人對打仗真不是那麼在行。
更為直接的是,搞得所有國家都認為魯國必將陷入衰弱。
所以了,中行偃說魯國要吞併鄅國,著實是讓大家感到驚訝。
智罃只知道呂武幫趙武解了圍,心想:“陰武以往便時時關照趙武,經‘溫’換‘楊’大力助趙,舉薦趙武為‘卿’,看顧實乃良多。”
陰氏跟趙氏置換封地算是各取所需。
關鍵是“溫”地真的要比“楊”地的農耕環境好太多了,以他們的思維來解讀,以“溫”地換“楊”地分明是陰氏吃虧。
同時,上次歷經大變,呂武抓住機會幹成了韓厥一再努力都沒有成功的事情,一舉讓趙武獲得卿位。
這件事情其實很是令人驚訝,沒多少人想到呂武能那麼果決,又震驚於陰氏能照顧趙氏到這種份上。
他們事後想想卻也覺得理所當然,誰讓陰氏的主母來自趙氏,是吧?
“陰氏非侵奪魏氏,返贈利多也。合謀西擴便可使魏氏圖強……”智罃覺得自己將事情看得很明白。
陰氏大肆搞軍事器械,搞的卻是鐵器時代的作品,對魏氏的青銅製品完全就是一種降維打擊,能怪得了誰?
這個就像是遠古人類的某個部落依靠打獵與採集來獲取食物,遭遇到懂得耕作和放牧、養殖的部落,前者被後者吊打,該怎麼說?
大傢伙沒覺得陰氏不地道,根本原因很直接。
他們不懂什麼叫降維打擊,只知道陰氏明明沒做錯什麼,還是補償了魏氏很多。
恰恰是因為這樣,有一家算一家都不敵視陰氏,甚至有機會很願意跟陰氏進行合作。
當然了,魏氏作為受害者肯定不覺得陰氏沒做錯什麼。這個是所有被超越者共同的心態。
“程鄭為下軍佐當與陰武友善……”智罃心裡出現了一些陰霾,多少擔心程氏佔了坑就不走,又想道:“亦使盈多與陽親近。”
經歷的太多事情讓智罃著實不那麼看好中行偃,尤其是他知道國君對中行偃幹過弒君的事情耿耿於懷。
在智罃看來,自己那個同宗有太多的弱點,不單單是目光不夠長遠的問題,裡面最為致命的是來自國君的敵意,一旦讓國君找到機會必然會更換元戎的人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