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需要了解晉國的卿位是個怎麼回事,“將”顧名思義就是一個軍團的“主將”,“軍佐”則是一個軍團的副手。
中軍佐固然在卿位排名上比上軍將高,關鍵特麼是個副手。
如果卿位輪替制度沒有被打破,也就是上位空缺下位補上,中軍佐哪怕是個副手也一大堆人樂意當。
問題是,晉國的卿位傳承製度已經被打破,一個軍團的副手,哪有一個軍團主將的位置更吸引人呢。
他們或許沒有意識到一件事情,卿位可以私下商量著誰來當,何止是制度被破壞那麼簡單,壓根已經從事實上破除卿位的“神聖性”了。
呂武應邀入宮,見到國君進行見禮問候。
國君稍微東拉西扯了一些事情,詢問陰氏的發展,再問呂武幾個子嗣的成長情況,話題轉到了卿位定量與歸屬上面。
增設卿位的事情其實並沒有正式定下來,保持八個卿位,又或是減少到六個卿位,乃至於增加到十二個卿位,要看的是各方面的博弈。
而這場博弈的真相就是“君權”和“卿權”之間的競爭。
現在的情況是,韓氏和大批的中等貴族因為各自的原因和訴求,他們站到了國君這邊。
中行氏/荀氏、範氏、陰氏、魏氏和解氏這5+1雖然進行聯盟,內部的利益追求並不一致,甚至這家與那家的矛盾可能還不小。
是不是遺落了什麼?
沒錯,智罃正式退下去,智氏立刻從漩渦的中心擺脫,基本利益獲得保障的同時,能夠站在旁邊樂呵呵地看戲了。
要不說,智罃雖然貪婪無度,聰明卻也極度聰明。
如果智朔不腦抽到加入這場博弈,老智家不但什麼都不會虧,甚至以前貪婪吃進去的東西也不用吐出來。
當了幾年元戎,家族實力直接翻了幾倍,靈機一“退”還搞出了一次大亂,使得誰都暫時忘記智氏的存在,論起來智罃比之前的任何一屆元戎都要高明,卻也自私到令人髮指。
國君閒扯的時間用得有些久,談到卿位方面的事情,用了太多的“也許”、“比如”、“可能”之類不確定的用詞。
呂武哪能不懂國君實際上沒想談成什麼,只是在進行一種類似於正治作秀的表演。
直至會談結束,兩人實際上就沒達成什麼意向,別說是形成共識了。
“國君很厲害啊!”呂武想道。
他實際上很早之前就知道國君不簡單,也正是因為國君的不簡單才保持一種若即若離的姿態。
很多人發光發熱的前提是什麼呢?是將人拿去當劈柴燒。這個叫燒死別人來照亮自己。
隨著時間的推移,事態開始變得逐漸明朗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