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武想道:“這個國君有點危險啊!”
想一想上一任國君姬壽曼是個什麼樣的人,再看看姬壽曼都用了什麼手段在跟卿位家族博弈,會發現姬壽曼哪怕再無恥也沒動過各家的繼承人。
絕對不是姬壽曼沒想到,純粹是覺得風險太大,收益太小又過於緩慢。
搞一個家族的繼承人這種事情,無法第一時間弄垮一個家族,挺多就是敗壞門風,打擊名聲方面的相關,被發現了則會成為死仇,幹起來太不划算了。
呂武無法百分百篤定是國君乾的,只是一種猜測。
而呂武這樣猜測的理由並不複雜,智罃作為一個元戎很不合格,很多時候沒有顧及國家利益,又不能兼顧國內的平穩,肯定是讓國君不滿意了。
在晉國成為元戎,一般都是當到人死了為止,還真沒有發生過自行辭職的先例。
這樣一來,國君不滿意智罃,是不是要搞點什麼事情?
只是吧,如果國君真的親自下場,還是以這樣的一個開局,手段顯得過於狠辣,並且少了底線。
某一天,魏相來見呂武,第一句話就問道:“坊間傳聞非陰氏所為罷?”
呂武徑直答道:“絕無此事!”
魏相直接問代表著信任,只是來進行確認而已。
呂武當然不可能將自己的猜測說出來,哪怕是拿到了一些證據,還是會當作根本不知道誰幹的。
魏相說道:“智伯廣派武士捉拿散佈謠言之人,鬧得沸沸揚揚,各家心有不安。”
等於說智罃真的暴怒,要不他雖然是元戎卻沒有在國內到處抓人的權力。
抓捕罪犯是司寇的職權,審判是士師的權力,智罃只能去敦促與監督,不能實際地進行插手,更別說搶了司寇和士師的權力。
當然了,現在別說是區分法治與人治的界線,連法律都不是那麼健全,甚至沒有權柄不可染指的鐵律,看的是家族實力以及在任職位到底多高,有沒有人回去追究。
國君沒站出來制止智罃的行為。
其餘卿位家族只會存在一種“於我心有慼慼焉”的感觸,本心上不想阻止,行動上更不可能去制止。
畢竟,現在誰去制止,明明只是坐到了黃泥,會變成滿褲襠的屎。
算起來智罃在暴怒中已經保持冷靜,只是派出武士到街道以及公共場合抓人,沒有闖進任何一家施暴,更沒派人去找哪個誰質問。
現在的情況是,智罃一旦直接找上誰,也就等於認定是誰幹的。
呂武正在與魏相交流進來發生的一系列事情,關於智氏繼承人的風波有定性了。
“傳聞乃是一家奴無意外傳,為並氏所知。並氏為傳言之源,家主家中留書,自刎以謝罪。”葛存進來稟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