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時,先命他洗淨。”國君可是看到呂武一身血,皺眉說:“勿要惡了寡人。”
胥童猶豫了一下,建議道:“君上,猛士自有猛士模樣,或可取之恫嚇秦君。”
國君覺得有道理,卻說:“該是先恫嚇到寡人了!”
胥童很無奈。
明明該為了自己國中有那麼勇猛的人感到高興,能叫來震懾秦君,怎麼能因為猛士的一身血而嫌棄?
一樣是在會盟平臺上的幾位晉國忠臣,他們一言不發地看著國君跟自己的嬖人互動。
端坐在一張案几後面的史官,他不斷動筆記錄,其中一句便是:君上喚猛士,厭之,棄之。
趙旃左右看,發現郤至死死盯著自己,先是一愣,然後笑了笑。
“將主可知陰武之勇?”郤至沒有半點尊敬的意思,沒等趙旃回答,又說:“如此佳婿,何不走動。”
趙旃哪裡知道呂武這麼勇猛,他們只是見過一面,僅從外表真看不出呂武能這麼兇悍。
他說:“陰武之勇,本將亦驚詫之。”
他倆有一句沒一句地搭著話,話題漸漸變成這一次能不能真的震懾到秦國,會盟取得成功。
其餘的大臣,同樣跟交好的人在輕聲嘀咕。
而呂武讓人收拾戰場後,搭乘戰車回到晉軍的本陣。
迎接他的是一雙雙崇拜的目光,還有一陣又一陣“陰武子”的高呼聲。
程滑滿臉激動地迎上去,沒等呂武下車就說道:“武,此番揚名列國!”
派出使者來見證會盟的國家真不少,除了晉國的小弟之外,還有一些關注晉國與秦國,兩國情勢走向的國家。
他們同樣見證了呂武在戰場上的表現,對呂武扛戰車砸戰車的那一幕,感到尤其的震撼。
呂武下了戰車,每踏一步總能留下一個鮮血腳印,地面一滴又一滴的血色花朵。
那是他身上的血液著實太多,還掛著秦兵的一些內臟和肉屑、肢體,看上去十分駭人的同時,誰稍微靠近也是一鼻子的血腥味。
身為武人,活著從戰場下來,有一身鮮血就是功勳的證明。
一樣是戰士的話,沒人會去嫌棄那身的髒兮兮,相反會越加感到崇拜。
呂武剛才已經清點了自家的武士,數到六十八就沒往下數的人了,心裡一陣揪揪的疼。
他得出了一個結論。
步兵與戰車交鋒的話,有沒有穿甲,甲的防禦力怎麼樣,重要性真的會被無限減低。
畢竟,戰車就是橫衝直撞,一旦被撞到的話,甲冑的防禦力真的不是那麼能體現得出來。
當然了,他也是經歷過兩次戰爭的人,知道更大規模的對戰時,基本上還是步兵混著拼殺,想的只有完善甲冑。